也難怪百里伯漁會第一眼將這裡看成一座監獄。

幾乎密不透風,碉堡的模樣,銅牆鐵壁的質感,已經很讓人感受到冰冷。

而一路行來,不但陰暗潮溼,雜亂異味充斥其間,罕有人跡的歲月,又讓這棟碩大的建築,佈滿了陰森味道。

走廊盡頭的房間,氣氛更加詭異,滿目殷紅的光芒印在眼底,房間裡沒有了它該有的模樣,牆壁爬滿了繁複的脈絡,緩緩閃爍律動,猶如生命一般,呼吸不止,像是佈滿眼球上的血絲,突兀,恐怖,詭譎。

隨著牆壁上樹葉紋理一樣向房間中央地板的彙集,在所有線條的盡頭,連線著一池潭水,潭中一樣殷紅的池水,看著像稀釋的血液,散發著腥味。

池水中有一隻肉蛹,不斷蠕動,每一下都帶動著肉蛹的身體在池水中游行,像一個沒有觸手的八爪魚。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勾引了風塵三人滿滿的回憶,楞在當場,饒是做了很多的心裡準備,也沒有預料到還會偶遇這種情況。

“這是什麼?這麼噁心!”鍾沫吐乾淨胃裡所有的東西,擦了擦嘴,問了一句。

結果空氣裡卻十分的安靜,除了能聽到肉蛹遊動劃過水面的聲音,和百里伯漁吞嚥口水的咕咚。

看著三人的表情,鍾沫隱約猜到,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們見過這東西?”

風塵撥出一口濁氣,說道,“嗯,也不算熟,但肯定不能吃,所以,胖子,你吞口水是什麼意思?”

百里伯漁就差帶上苦笑,從沒想過唇槍舌劍的自己,最近總是要承受風塵的暴擊,變得啞口無言。

雲追則是難得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應該佩服風塵這時候還有心思捧哏。

“混蛋,這時候就別賣關子了,這到底是是什麼?”鍾沫最是無辜,不但要安撫著翻江倒海的腸胃,還得承受風塵這種吊兒郎當模樣帶來的心理折磨。

“想不到你們也用賣關子這個詞,你急也沒有用,這事說來話長,根本不是現在講給你聽的時候,不過我現在總算知道那群人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鍾沫忍著噁心,又順著風塵的目光,看了看池中的肉蛹,正在此時,肉蛹劇烈抽搐,從尾部腹中,噴出一個骨螺樣的事物。

那骨螺脫離母體,遊動兩下,就慢慢沉浸池底,隨著紅色透明的池水,緩緩飄動起來。

鍾沫難掩驚駭,捂著嘴巴深吸了口涼氣,也不管血腥味的濃郁,尖叫出聲:“啊!……心螺。”

風塵並不驚訝她能一眼認得,畢竟從根源來說,四個人中只有鍾沫是正經的王國正常人。

經過了第一眼的衝擊,鍾沫慢慢冷靜下來,“怎麼可能?蝕山衛才有腥漩,為什麼陰山衛也有這種東西。不對,長的不像,為什麼這裡的心螺,通體光滑潔白,難道每個腥漩產出的都不一樣?”

風塵好奇的問了一句:“蝕山衛有腥漩?”

鍾沫像看白痴一樣說:“對啊,蝕山衛是一階都市,自然有腥漩,王國所有的一階都市都有腥漩,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風塵想想,說:“我雖然沒有都見過,但是王國的腥漩,產出的心螺應該都是一樣的,但唯有這裡的不同,所以我剛才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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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肯定不能吃。”

鍾沫這才知道,原來風塵剛才並不是為了調侃百里伯漁,故意那樣說的,所以她敏銳的捕捉到了另一個資訊,“那你剛才還說也不算熟,是不是真的還見過和這個一樣的?”

風塵有些驚訝她的細緻,於是點點頭說:“的確見過,不光我見過,我們三個都見過,只不過那一個離這裡很遠,而且長相也恐怖多了,但不管怎樣,它絕對不可能不遠萬里,跑到這兒來和我們偶遇。”

風塵回憶著,古井鎮的腥漩之中飼養的母體,還連線著一個如心臟般跳動的肉tuan,比這一個更加詭異。

鍾沫說:“這麼說那群青色面板的人類,你們也遇到過同樣的?他們也都是吸收了這種心螺,才變成現在這樣的?為什麼你們提前不說?”

風塵解釋:“因為古井鎮中那群人,完全不是這個狀態,他們已經沒有一絲一毫可以稱為人的樣子了,和這裡的人沒有任何可比性,不過雖然不同,現在看來也只有這種解釋了,他們八成就是吸收了這些心螺而進化的產物。”

百里伯漁此時插嘴:“你管這叫進化?”

雲追補充說:“不然呢?從交手到現在,體質、速度、耐力、力量、意志力都比我們強很多,難道不是進化?”

風塵說:“而且,這裡的人比古井鎮那些怪物更強,他們不但保留了身體的最佳化,連靈暉的使用都學會了。古井鎮的那些怪物,只能維持護體靈暉。”

雲追正觀察著整潭的池水,突然探頭望向池底,定睛猶豫片刻,還是迅速的伸手撈了下去。

一件普通衣物已經被泡的有些朽化,只是依稀能夠辨認。

“這是,耀夜學宮的春裝常服。”鍾沫因為妹妹的關係,所以對這件校服很是熟悉。

風塵看著衣服,若有所思,但好像宿命向來不喜歡給他太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