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鍾沫也一時找不到下一個指責的緣由。

但宋童卻開口了,“塵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之前已經在學宮中問詢過了,他們三人多日來確實同進同出,但並不代表什麼,王啟靈也沒向人表示過明確的態度和想法,而且王啟靈與趙鱈兒接觸的時間,甚至比三人在一起的時間更多,該不是您受了王啟靈的蠱惑吧?這也不怪您,年輕人嗎,還是沒有經歷人心的險惡,何況是面對這樣的犯下累累罪行,心下如此歹毒的一個惡徒。”

風塵有些詫異,思索著陳世生安排一個這麼看不清形勢的人,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嘴上卻說:“宋師兄,這恐怕是因為往日各位礙於身份,鍾家又是受害者,所以都不敢也不好意思向家主詢問確認,剛剛你也聽到了,我們完全可以信任鍾家家主對於自己女兒的在意程度。對嗎?”

宋童說:“塵先生這是要質疑大義所向,違背法典的原則,執意要為王啟靈開脫了?”

風塵說:“我並沒有為他開脫,我只是覺得現在也還存在疑問,就算沒有這個疑點,或者我考慮的問題確實有些不重要,各位也都認為微不足道,既然這麼多人都認為他有罪,緩一緩也沒什麼不好,我們可是要為一個年輕人,甚至一個家族做生與死的抉擇,謹慎些沒有錯。我們嚴懲兇手,是為了尊重生命,難道就這麼隨意的把這個少年乃至城主一家,往死路上一推,就算是對生命的尊重嗎?”

宋童有些急迫,口氣中已經沒有了沉穩矜持,換上了質問,說:“既然您都說不太重要了,現在其它證據都已經這麼明顯確鑿,還為了這種小事推三阻四,那可就是吹毛求疵了。”

看著陷入思索的幾人,風塵拍案而起,厲聲質詢,“我們在王國最輝煌的學宮之中,各位又都有著全王國民眾所敬仰的身份,我們為了一個以將來能夠成為各位前輩為目標而感到自豪的少年,在判定他的生死,這不但是為了不辜負學宮百年育人的榮耀,更是為了不泯滅後來人對王國的敬仰,我的故鄉有句話叫做少年強則國強,決定一個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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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王國未來的年輕人的生死,這事不該吹毛求疵嗎?”

專注著宋童的眼睛,風塵多年依然的深邃瞳孔,第一次帶上了熒光,閃爍著,有若打鐵的屑花,不可直視,於是又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事不該吹毛求疵???”

宋童不敢相應,別過頭去,縱有輕視,也無法辯駁。

風塵轉而對眾人說:“即便我的疑慮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那這百分之一的錯誤,對於王啟靈,對於城主的家族就是百分之百的厄難,對於王國來說,就是百分之百的損失。”

每一個字猶如掄起的錘,敲擊著靜默的桌案,像沉寂腐朽的書鼓,發出的鏗鏘音節,撞在每個人的心臟上,發出咚咚的聲響。

沉默良久,沈鍾離率先起身,打破了沉默:“確實應該再等等,我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既然塵先生有新的發現,剩下的事情,還是繼續有勞杏壇吧。不周院只等訊息,就先告辭了。”

有前人栽樹,後人自然乘涼,謝清濁也一併跟著離開了,臨走時向著風塵微微頷首,以表敬意。

轉眼間屋裡只剩下了風塵四人。

江小米一臉崇拜的看著風塵:“看不出來啊瘋子,你也會有這樣的見識?”

風塵一改剛才嚴肅的模樣,嬉笑著說:“哈,開玩笑,他們幾個人全加起來都沒我看的電視劇多,怎麼可能比的過我牙尖嘴利,大義凜然。”

百里伯漁難得沒有挖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鍾氿淵能把身價放的這麼低,總不會是想讓你當上門女婿,把閨女嫁給你吧?”

風塵說:“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以後少吃點鹽,瞅給你閒的,顯而易見的問題,就別浪費你本就不多的腦子了。”

百里伯漁問:“怎麼說?”

風塵回答:“鍾氏大起之家,按你們之前說的,無極寮和不周院跟鍾家都頗有淵源,這也是他們一直棲身六大家的背後原因,近幾年杏壇復起,成為了又一個獨立於國家之外的勢力,而且有著深厚的底蘊和廣泛的信仰,鍾家自然想要結交。難道等杏壇能夠屹立雲端分庭抗禮的時候再上門膜拜嗎?當年無極寮可是連個正經根據地都沒有的。商業世家,眼光必然獨到。”

百里伯漁說:“但現在可不像以前,現在複雜多了。”

風塵說:“也不過是一場豪賭,賭對了又是千年基業,賭錯了只不過賠些錢財和麵子,這種買賣,咱們做不起,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百里伯漁說:“教書的和賣糧食的?這能擦出什麼一夜暴富的火花嗎?”

懶得理會這種毫無意義的爭論,風塵只是給了一個白眼。

雲追想了好一會才說:“現在怎麼辦?”

隱隱的風塵已經成為了這個小組織的中流砥柱,雖然實力一般,但每每遇到問題,他總能給幾個人指一條明確的路,或者尋一個找路的辦法。

風塵說:“簡單啊,解鈴還需繫鈴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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