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跑出幾步的諸懷聽見這叫聲,抬起頭找了一圈,然後頭也不回的加速逃遁而去,顯然這個聲音的主人,對它並不怎麼友善。

而與諸懷不同,風塵卻異常興奮起來,甚至歡呼的直剁腳,

“啊哈,太棒了太棒了,我就知道你還在這裡,”

夜色有些暗,天光實在難纏,若隱若現,找不到來路,看不見去向,風塵站在遺蹟的邊緣,漫天尋找,四下的樹林裡全然沒了光線。

至於遠一些的山崖更深是什麼都未能得見。嘲風的一聲吼叫,就再也沒了動靜,讓風塵能夠辨別方位的機會並不多。

恐怕再過一會就失去了這個難得的機會,風塵乾脆直接跳上了身旁最近的一棵樹,站在極高的高處,用手當做喇叭,放在嘴邊,直接對喊,“嘲風,是我啊,還記得不?我是風塵,你在哪啊?”

風塵並不需要擔心嘲風是否能聽懂他說的話,因為無數次的經歷都證明了嶽穹嶽先生當初說他通曉萬籟天音的判斷,是多麼睿智而正確。

風塵雖然也曾無數次好奇過自己這種能力,但是並沒有怎麼因此而興奮,必定聽不懂對方說什麼,基本等於白費。

風塵唯一擔心的是,嘲風已經將他忘記了,鬼知道剛才的諸懷到底是不是真的記得自己。

兩個物種的聲音在偌大的森林山脈中交相呼應,回聲此起彼伏,好像來自遠山的呼喚,心繫著彼此的聆聽。

在風塵焦急的等待中,終於又聽到了那聲鳳鳴,呼嘯昭示的方向,正是一處高聳的懸崖,這也讓他記起了它們最初的相遇。

大概難得逃離周遭的是是非非和壓抑,風塵格外的開心,也許能活下來,第一個最應該感謝的便是嘲風。

雖然在杏壇之中,有著諸多的夥伴朋友兄弟,有著別人不敢忤逆的地位,更有著誰也不敢輕視的背景,但人總是這樣,逃脫喧囂,又憧憬自由。這片森林就是風塵無所顧忌的自由。

“憑虛御風!!!”

聽到嘲風的回應,風塵毫不在意靈暉的消耗,祭起神通,乘風而去。向著那處懸崖,滿面都是歡喜。

在晦暗的天幕之下,迎著向上的風景,漆黑的山壁石崖頂端,與天空留著筆直的分界線,在風塵的視角之上,越來越近才能看見越來越多的細節。

起初只是在那道分界線上留有一個小小的凸起,隨著距離越來越接近,一個宛若古代衙門口石獅雕像的影子,輪廓越來越清晰。

看著那仰著的脖子,蹲坐的姿態,披鱗負翅,角獸四足,正是上古瑞獸,鱗蟲之長,嘲風。

風塵也不管對方的名字是不是在罵自己,飛掠而上的身形堪堪落在了嘲風的身邊。

“老兄弟,我來啦,可讓我好找啊。”

嘲風動都沒動,只是給了風塵一個眼神,寒光豎瞳,讓人震魂懾魄。

風塵早就已經體會過,所以立馬明白了這一眼的含義,於是趕緊表態,“老規矩是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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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白!!!”

說罷,風塵規規矩矩的走到嘲風身邊,同樣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把雙腿搭在崖邊,輕輕的晃著,再也沒多說一句話,只是與上次不同,這一次他笑的歡喜。

嘲風見風塵坐下,也收回了目光,投向了誰都不知道的地方。

這一人一獸彷彿有說不清的默契,在黃昏的餘暉裡,靜靜等著夜幕徹底降臨。

風塵知道,只要沒有意外情況,嘲風是不會動的。生平好險好望,古人誠不欺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換做別人,即使不鬱悶煩躁,也會覺得尷尬。兩個故交,不發一言,就這麼一直坐著。風塵終於開始管不住自己的話癆。

“我說,這麼久沒見,你難道就不應該表示下驚喜嗎?我不遠萬里跑回來看你。”

……

“這風景有什麼好的,我上次就想跟你說,除了一堆樹,什麼都看不見。”

……

“你為什麼不往別處走走?嫌太遠嗎?楓江邊也行啊,那起碼還能玩玩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