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莫驚春 消得潑茶香(第1/2頁)
章節報錯
一月末,洋流帶來的暖溼氣候,讓地處號玄洲的海丘比想象中溫暖,經過寒冷的冬天,還沒來得及笑話,就要感受春天的浪漫。
風塵向來對溫度的反應比較敏感,這種怕熱不怕冷的人,遇到這樣驟變的天氣,實在有些煩躁。
不禁讓他想起,很小的時候,老宅是那種北方典型磚瓦房的構造,一條衚衕長長的,能住進幾十戶人家。
一到仲夏左鄰右舍的孩子們就全都聚集在他家門洞之中,大開著門,將門弦搭在門柱腳下的石墩上,造一條板凳,有門廊的遮陰和過堂的微風,捧著半個西瓜,撒上白糖,說不出的愜意。
初中搬家以後就再也沒有這種體會,雖然也住在父親單位的集體大院中,但樓群林立,樓上樓下,甚至同層的叔伯唯一的來往,也不過停水的時候,借一壺管用而已。
人在異鄉總是喜歡思家、念舊。這種伴著暖風的想念,讓風塵意識到原來自己那麼容易隨遇而安,身處永盡之上,本應該時刻不忘曾經的家鄉,卻因為生死之間的跌宕,衍生了那麼多對於杏壇的歸屬感。以至於現在離開杏壇,才有了這麼多的感慨和感嘆。
為了不讓風塵再惹出沒必要的麻煩,遇到比較棘手的人,所以白閱微乾脆取消了午休,難得的有了散佈的興趣,跟著風塵繼續漫無目的的在整個城市間尋找。
至於尋找什麼?白閱微不知道,風塵說不清。
“不知道家裡那幾塊料怎麼樣了。有沒有趁我不在,把道行宮直接拆掉。”
白閱微四處看了看,不知道他又發現了什麼事物,引起了思念,但這兩個人的腦回路顯然有著莫大的差異,無果之後,白閱微想了想回答說:“鍾家的長女雖然沒有正式接任過家族的事務,但是以六大家的教養,統轄區區一個道行宮,應該勝任有餘。但我覺得,即使沒有鍾沫,他們也沒空搗亂,因為估計現在他們正忙的不可開交。”
風塵想到白閱微肯定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哦?我這一把手都不在,他們能忙什麼?”
白閱微故意毫無斑斕的說:“王國在一月十五日的時候,頒佈了任選擂比昭文,要在境內適齡適格人員中選出參加四月份開放探索王權業障的隊伍。按楊書的癖性,大概這種活會被扔到你們幾個人身上。”
風塵頓時冒出一陣冷汗,臉上全是驚訝和無奈的窘迫模樣,“我擦嘞~!一月十五,難怪你要選這一天。幸好我溜的快啊,我現在突然有點慶幸。”
白閱微卻有些不懂,問道:“看你的樣子,是要謝謝我了?你不是最愛熱鬧嗎?我還以為你會後悔跟我出來。”
風塵如釋重負,輕鬆說道:“你看看,我就說你不瞭解我,湊熱鬧和冒險,只是業餘愛好,當槍玩命這種事情,我可沒有興趣。不過話說回來,茵陳師兄和問柳師姐都在,大概用不上他們。”
白閱微似乎很願意給風塵潑上些冷水,搖著頭給出了否定意見,“你可能想多了,據我所知,每個隊伍需要安排最多六人參與,而且楊問柳和茵陳已
(本章未完,請翻頁)
經被王國編入了輪值幕僚之中,下個月就要啟程去往邊境了。半年後才能回來。所以楊書是不會讓他們兩個參與的。”
風塵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說道:“停雲館戍邊幕僚?在這個節骨眼上?”
白閱微絲毫不驚訝他的反應,“你也覺得有問題?看來上次受的傷並沒有影響你的腦子。”
風塵沒有理會她的調侃,皺著眉頭陷入思考,“按之前王權的想法,王國斷不至於這種時候給杏壇挖坑,如果是某些人並不想讓杏壇在這次任選擂比當中過於強勢,到還說的過去,但那樣做的話,目標應該是我才對,結果這個節骨眼上我卻失去了靈暉,才把他們牽扯其中的吧,那也不對啊,現在王國能夠使動杏壇的只有王權,其他人想要做些什麼都得王權首肯才行。”
白閱微淡淡的說了句:“只不過是場交易罷了。”
風塵恍然大悟:“是了,問題還是在我這裡,杏壇重設西院,如此順理成章,那麼院長必然要有所表示,杏壇也得給些誠意才行。”
白閱微點點頭,“左右不過是一種證明,為的是讓王權放心,杏壇依然心甘情願為王國效力。”
風塵順勢說:“哼,不會的,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杏壇常此以後,會不會為王國甘心賣命,我確實不知道,我也左右不了杏壇的未來,更看不透長輩們的想法,王權肯定更不會安心。但是這樣的做法,卻會讓全世界的人都認為杏壇依然是王國的附庸。這就夠了。”
白閱微閃著柔亮的目光,不覺有些出神,很多時候,風塵的看法和角度十分敏銳,讓白閱微總覺得模糊,拼命的想把眼前侃侃而談評論時事的青年,和平日裡那個吊兒郎當的壞痞身影,聯絡起來。
風塵沒有察覺身邊人情緒的變化,只是緊接著哀嘆了一句,“哎!~可憐了茵陳和楊問柳。”
淡薄的天光經過穹頂幕布的散射,勾勒出一片片模糊的影像,宛若老式放映機裡播放著發黴曝光的膠片。
配上偶爾飄過的雲彩,像極了某位大師的抽象派油畫,只不過筆法輕快,不念痕跡,不多時就已經繪出霞光,換上了暖暗的韻調。
也許是之前回憶勾起的畫面,又或者知悉杏壇近況後心裡悄然飄起的急促,讓風塵開始往來路走去,全然失了散步的興趣。
“誒!你幹嘛去?”
“回酒店啊,不想逛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