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太初之上 太極無極 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需言它 但有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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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陳明白了他的在意,說:“傳說未必都可考證,這才是我們現在所有職責的意義,而且即便有,我是不太相信的。但不得不說,既然有,那肯定有它的道理,或許我們還沒有發現箇中因由罷了。”
風塵點點頭,“存在即合理,這個我明白,可是對我太不公平了,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或者我明明有機會做的更多,也許如果可以真正掌握瞬之力,慕軒也不會以身犯險。”
茵陳說:“你好像已經憋在心裡很久了。”
看風塵不說話,茵陳接著開口:“你要知道,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可言,甚至這個世界對我們本來就充滿了惡意,不然也不用先人們如此費力,才有了現在這代人的傳承。最重要的,慕軒的死並不是你的原因,切勿將這兩件事混在一起。他只是為了讓你能夠好好活著,別把他的目的弄錯了。”
風塵說:“那你們有沒有懷疑過,最後我真的會遺禍世間?”
風塵僅僅的盯著茵陳的眼睛。
茵陳一絲迷惘都沒有,清澈的眼神從沒有任何一瞬變得汙濁,甚至爽朗一笑:“哈哈,數千年來,杏壇一向有教無類,每一代的五位先生都能以帝為號,是因為連王權和王權子嗣都是由我們教導,雖然從本代本代王權開始,不再涉及傳學教法,現在的作為也被你說成挖墳掘墓的勾當,但是放眼大陸,又有誰能學古通今,各朝各代,又有哪一家敢說觸類旁通,包羅永珍足矣擔起研習歷史的重擔。你不過是個另類,又不是孤品,風塵,歷史比你想象的要浩瀚多了。”
風塵有些釋然。
茵陳繼續說:“何況,院長和幾位先生,是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院長既然給了你杏壇學生的身份,那麼我們就從不會猶豫。不然慕軒,何至於如此護你。”
風塵感激:“謝謝師兄,是我唐突了。”
茵陳笑笑說:“無妨,這一個月,甚至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大概壓抑了太久,你肯問我,我很欣慰,以後儘管開口就是,不用自己琢磨,勞神,不好!”
風塵說:“師兄,我有些想要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茵陳想了想,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這句話的態度和內容,都實在滿是心意,風塵莫名感動,也許真的有天意,讓他醒來先遇到的人,現在都在這裡。“師兄,你誤會了,我大概沒有自信,自小如此,只是卻一直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是自從回合森林出來,我卻忘記了。慕軒師兄的意外,讓我知道總覺得兒戲,所以,我想起了我是誰,所以更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茵陳皺著眉,聰慧如他,大概也聽不懂這些話,思慮良久,說:“需要幫忙嘛?”
這句話比剛才更佳認真,更佳沉穩,風塵鄭重的起身行了一禮,再不言語,心中五味雜陳,看來自己輕看了自己。
茵陳也不多問,卻也知道風塵已經記得。
一天的清淨,兩個人只剩閒聊,傍晚以至,才想起消失的太久,臨出門,風塵才記了起來,“師兄,今天怎麼會回家的?”
茵陳有些錯愕,莞爾一笑:“今天,是師母的忌日,我無父無母,師母自小帶我如真,這裡其實是師母孃家的房子,最後給了我。院長不方便來,我卻沒有忘過。”
風塵這才知道,這裡是院長已故妻子的氣息。回首鄭重的磕了一個頭。“弟子風塵,得院長青睞,有失禮數,今得歸故處,拜望師母!”
清風微下,樹葉簌簌作響,茵陳晃著袖袍,靜靜看著,不知所想,沒有咧咧的風聲,只聽見額頭搶地,砰砰如醉!
風塵和茵陳兩人一路無話,就慢慢的走回了杏壇。
本來只想回去休息,結果進了杏壇,發現一屋子人坐在正廳。這著實讓兩人有些意外。
“都在啊!”
風塵有些愣,就好像剛走出小站一樣,惹的朝太阿,呵呵直笑。
場面多少有些隆重,這讓風塵有點錯愕。不知道是興師問罪,還是又有安排。
楊書也沒有賣太多的關子,直接張嘴就說:“風塵,來。”
待到風塵坐定,還沒來得及忐忑,就聽見楊書繼續說:“天格有召,命你、雲追、百里伯漁三人,本月擇期進見。”
風塵豁然站起,自己身上帶著的敏感因素,讓他很排斥這種安排,“為什麼?”
朝太阿解釋:“你大可放心,我和院長都認為,天格只不過是好奇。你不用太過緊張。”
風塵說:“院長,我不認為我有什麼值得天格好奇的地方。”
楊書說:“不周院不但遣送了天格的詔令,你在意的事情也給了答覆。花當的死,你們都還記得,一位不周院門徒的隕落,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就像這一次杏壇的葬禮,我們都不敢輕視。只是花當的死太過蹊蹺,我們不可能去質問無極寮。”
“雲追和百里伯漁在稻海遇到的兩位,確實是不周院總管,隸屬於其中一位祭司,但是祭司的行動並沒有明確的指使,導致他們才會以身犯險,至於茅坪以外的相遇,確實是奉了天格的令諭,但沒想到你也會在那裡,而且你的做法實在有些意外。”
風塵有些前思後想,覺得不周院確實沒有說謊,但心裡的排斥沒有絲毫的減輕,“能不去嘛?”
不用等到朝太阿和楊書說話,茵陳就首先開口:“並不是不行,只是那樣的話不但天格會對你更感興趣,整個王國都會對你青睞有加,並且,杏壇也會沾光。”
顯然王國不會真的青睞有加,杏壇也不會真的水漲船高。
風塵說:“那我唯一需要解釋的,只有為什麼會義無反顧的跳下閉結海。除非我未卜先知,能確定自己活下來。”
楊書卻說:“不,你唯一需要的,是怎麼再從不周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