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壇北院的大廳中,此時坐滿了人,略顯擁擠。楊問柳已經沒有了期待,但在看見走進來的三人,確實不見慕軒蹤影的時候,最後一絲僥倖也已經不在了。

只是這幾天早就接受了兩人的逝去,沒有敢燃起希望,自然沒有了失望。

風塵走近屋裡,第一眼就看到了楊問柳,知道總要有面對的一天,沒有理會坐在首位的楊書和許成皿,徑直走向楊問柳。

心裡早就複議過很多遍的話,在彼此目光迎上的時候,都變成了不忍心,只剩下一句:“姐,對不起。”

楊問柳緩緩低下頭,表情沒有任何波瀾,但所有人彷彿都聽到一聲輕響,像拉緊的皮筋豁然繃斷,像圓石重重的砸在綿軟的土地上,砰的一聲,楊問柳心裡的那根弦,再一次斷。

楊書有些心疼女人,輕聲問道:“問柳,你可以回去歇著。”

楊問柳反而倔強:“沒事,我想知道,我要知道。”

風塵三人把從茵陳和楊問柳走後,直到四人誤打誤撞跌進洞穴,然後慕軒的隕落,最後的遭遇、跳崖、獲救,又從無極寮輾轉至此,都互相拼湊著各種細節,說與眾人。

“看來,這場葬禮,也不用提前結束了。”

不用取消,只是兩人變成一個人罷了。

接下來是忙碌的三天,沒有人會不識趣的這時候企圖接觸風塵、雲追和百里伯漁。就連鴻雁館館長也沒有過問。

三天後的上午,風塵推開了醫館的大門。許煙蘿早已經恢復了常態,只不過沒辦法表露過多的喜悅,因為她知道慕軒對於楊問柳,比之風塵對於自己也不差分毫。

“坐。”

許煙蘿少有的只是發呆,沒有忙碌。

“嗯。”風塵應聲坐下。

“身體好些了?”

風塵示意的活動了下肩膀,“早就沒事了。”

“那為什麼不趕緊回來?”許煙蘿說道此處眼圈泛紅,瑩瑩閃著淚花,好在沒有掉出來。

“我已經馬不停蹄了啊,路上連上廁所都不敢脫褲子。就為了節省時間,不信你去問胖子。”

許煙蘿含著淚水卻笑了一下,“噁心!”

風塵也不敢言語。

許煙蘿憋了好久,說:“這些天,我總想著你在醫館裡的影子,但我知道白天的時候,你的影子和你形影不離,只有到了晚上,它才會變成黑暗,把我包裹籠罩其中,我不擅長說這些話,只是,你回來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