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只有三層,房間也不多,供杏壇來往的人休息,窗戶少有的用上了紗簾,佈置的也算精巧。

店牆上爬滿藤蔓,夏天更加蔥鬱,偶爾開起的花引了些飛蟲,不理會樓下街邊的熱鬧。

旅店三樓的房間窗戶開著,站著個青年,長髮繫著緞帶,長相有些英朗。揹著雙手,看著窗外,眼光緩慢,像百戰的將帥,審視著自己的封疆。

青年身後傳來推門聲和關門聲,極輕,腳步聲更輕,裸足踩在綿軟的沙上一樣。

“祭司,還是沒有兩位總管的訊息。”

剛剛從樓下經過的風塵若知道旅店三樓窗邊的青年,竟然也能和自己有一面之源,該是又得感嘆,如此的作弄。

不周院之行,西港小市路口遇到白閱微,跟在身後的十二位祭司之一,析木祭司柳餘,來到了自己的城市,卻沒能請吃一頓飯。

析木祭司回頭,看著進屋的青年,“申屠,可曾見到杏壇風塵先生和許王座義女許煙蘿。”說話間略有溫潤,如沁心涼泉。

申屠靜說:“見到了風塵,塵先生應該只有宗氣境,風屬性末法之力,他沒有能力勝過花當。但關於騶吾的事,有所隱瞞,聽您的囑咐,我沒有過於追問。也從塵先生口中確認,當時白閱微掌案和向南師弟,卻是也在場。”

柳餘點頭:“看來鴻雁館給的訊息,確實沒有隱瞞我們。只是,為什麼那二人連同我不周院兩位總管,都不見了蹤跡?是死是活總該也有個影子或者屍體。”

申屠靜猶豫了一下。

柳餘察覺,“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

申屠靜揖禮,說:“祭司,您昨夜可還順利?”

柳餘說:“遇到了難纏的人,應該是豐溢司命,魏英。”

申屠靜思慮,“若是如此,閱微掌案應該也沒有能力威脅到花當二人。不然豐溢司命輕易不離開無極寮,跟在身邊只當一個護衛。”

柳餘搖頭:“可我沒有見到白掌案出手,所以也可能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底線罷了,不用出手,自然不會暴漏。”

柳餘想了想,又問:“是個怎樣的人?”

申屠靜自然知道問的是誰,想起晚上的相遇,啼笑皆非:“是個有意思的人。”

柳餘詫異,“哦?想不到會是這樣的評價,這樣的人……不好。”

申屠靜沒有問為什麼不好,他能聽出祭司最後這一句,並不是說給他的,而是在告訴析木祭司自己,“祭司要特意做些安排嗎?”

柳餘說:“只可惜是個風屬性末法,進境如此之快,又有什麼用呢?總不是為了給杏壇省扇子吧?”

申屠靜淺笑,不敢跟著非議,“許煙蘿小姐一直在城主府中,我未曾嘗試。”

柳餘說:“天格召集王權和城主的時候,我有幸聽天格提起,說許王座家中這位義女,百年難遇,不明白為什麼天格有如此高的評價,再如何看也是不能呼叫靈暉,於不周院,於國家,於世界,都無可堪用,所以我想親自去看一看,你最近也沒有什麼事,就隨著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