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躍風感覺到了她的無措和緊張,溫熱的軀體覆上她嬌柔的身子,緊緊包裹住了她。熾熱的唇貼近她的唇,吻著她,一點一點,溫柔而體貼。

可是,在如此柔情繾倦的環繞下,林涵溪依舊緊繃著身子,沒有一點動情的感覺,心底只有無盡的恐懼,她真的無法接受別的男人了嗎?

易躍風的熱情隨之漸漸冷卻,一抹苦澀湧上心頭,他真的把林涵溪傷得太重了,也許真的是他太自私,自以為是的認為,只要讓她離開冷無塵,就可以遠離紛擾,快樂的生活,卻不知情到濃時,被人當頭一棒的感覺,究竟是多麼刻骨銘心的滋味。

“涵兒,睡吧,有我在你身邊陪著你,一步都不會離開你……”易躍風的聲音略帶沙啞,與囈語一般纏繞著林涵溪耳畔,讓她感激不以,他最終放過了自己,沒有強迫她。

躺在易躍風強健的肩窩內,酣然入睡,林涵溪的玉臂不覺攬住了他精瘦的腰際。

聽著耳畔均勻的呼吸,易躍風卻久久無法睡著,腰間緊抱著他的玉臂,更讓他不覺苦澀,究竟是自己是對是錯,一向決斷的他,在這樣一個不眠的夜晚已然無法分清,在痛苦的深淵之中,承受著內心的折磨。

“溪兒,你今生都是我的妻,我不會放手的!”易躍風在熟睡的林涵溪耳畔輕聲訴說著。

“溪兒”這個稱呼,是冷無塵對她的專屬稱呼,而此時身為易躍風的冷無塵,從最初,就故意叫林涵溪“涵兒”。扮演一個身份久了,有時連他自己都無法從裡面走出來,幸好,無論是他的哪個身份,他都深愛著林涵溪,永遠不會變。

翌日清晨,當林涵溪從睡夢中幽幽轉醒之時,才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了易躍風的影子,也許他出去辦事了,亦或者是為了避免與自己醒來時四目相對時的尷尬。

轉念一想,如此也好,就讓昨晚的事當做一場夢吧……

起身之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未著半縷地在易躍風懷中睡了一夜,連忙尋找自己的衣衫。

就在這時,上官婉兒走了進來,手中拿著幾件衣衫,看到林涵溪那迷茫的眼神,躲在衣衫後面偷偷笑了。

“婉兒,你在取笑我!”林涵溪怎麼會看不到她那因為憋著笑而輕顫的身子。

上官婉兒走上前來,將衣衫放在床榻上,勾起林涵溪的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林涵溪則不知所以的用錦被緊裹著身子,生怕被上官婉兒看到她此時光.裸的身子。

“你在看什麼啊?”林涵溪別開臉,佯裝生氣地道。

“喲,生氣了啊涵溪,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好奇,想看看歡愉過的女人被雨露滋潤之後的俏顏而已。”上官婉兒說著便笑了起來。

“好你個婉兒,我還沒有審問你,你反到取笑起我來了,快說,昨晚跟寒葉怎麼浪漫了?”林涵溪取過放在一旁的衣衫,一件件穿好,雖然昨夜並未與易躍風發生什麼事,可在她白皙的肌膚之上卻留下了輕輕淺淺的吻痕,讓她不由有些含羞。

“我們啊?先到小溪旁一邊玩兒水,一邊賞月,之後又坐上了屋頂數星星,再然後……”上官婉兒早已注意到林涵溪那一臉的作嘔狀,於是輕輕捶打她,道:“哎喲,不理你了,人家跟你分享幸福,你卻在這裡嘲笑人家。”

“婉兒,你還可以再裝一點,你不知道你剛剛的語氣有多麼做作。”說話間,衣衫已經穿好,她跳下床,為了避免上官婉兒的抗議進攻,她跳著跑開。

可是很意外,上官婉兒並沒有追來,而是一臉喪氣地坐在床榻上想心事,於是林涵溪重新走進她,拍拍她的肩膀,道:“剛剛還在跟我曬幸福呢,轉眼間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你行不行啊?”

上官婉兒被她一會兒古語,一會兒普通話地,搞得跟個張二的和尚一樣,輕輕推了她一把,道:“去你的,過來坐,和你說點事。”

這上官婉兒忽然嚴肅起來,讓林涵溪覺得情況有些不妙,連忙走上前去,規規矩矩地坐好,側耳傾聽她下面的話。

“涵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我給你的第一印象怎樣?”上官婉兒望著前方,目光空洞,想著心事。

“文靜,謹慎。”林涵溪儼然想起了那日在自己的陋居內第一次見到上官婉兒時,她十分注重尊卑有別,一口一個“奴婢”,現在想想,同是穿越而來,自己雖然不受寵,但大小也是個小姐,而劉鈺卻做了丫鬟,還有至今下落不明的羅毅,真是作畫弄人。

“涵溪,這天東門中的秘密有很多,表面上一派平和,但實際上暗潮洶湧,所以之前,在不知道你身份的時候,對你也是格外謹慎的,我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罷了。”上官婉兒的眉心縈繞著淡淡的傷感地道。

林涵溪靜靜地聽著上官婉兒訴說著自己的煩憂,那何止是她一個人的憂愁呢?她又何嘗不是被這樣或者那樣的煩惱困擾著,首先第一個困擾就是,她何時才能離開天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