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鞋子又不臭。 我只叫你提一提,沒叫你聞,也沒叫你穿。”我硬把鞋子塞他手上。

他反手一推,鞋子飄到門上,碰了一下,翻過來跌到地板上。大概覺得奇怪,走過去撿起來,“怎麼這麼輕?像紙做的。”

“不是像,本來就是。”見他不解,我說道:“不信你吐口口水試試。”

他將信將疑,把鞋子反反覆覆觀察了一遍,在鞋底上吐了口口水,鞋底馬上出現了個黑洞。

這時,房間裡傳來蝕骨**的媚叫,我和種豬對視了兩眼,馬上又別過頭去,十分尷尬。

“怎麼辦?”他輕聲問。

來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進去瞧瞧!堵戚床上抓人不是更容易?

我靜悄悄地開啟玄關的門,卻被種豬一把拉住,他驚恐的說:“你想幹什麼?”

“進去看看啊!”也許是我笑得太詭異了,他乾脆將我攔腰抱起,“不準去!”

我突然縮得像紙片一樣薄,從他懷裡滑出來,飄進廳裡,哪管他在後面急得跳腳。

聲音是從最裡邊的臥室裡傳出來的,我雙腳離地,踏空而去。透過半掩的房門,首先看到一地散落的衣裳。

古人云,非禮勿聽,非禮勿視,所以,我的目光完全避開那張大床,將床上所有的東西忽略。不過,地上那件淡紫的長裙吸引了我的目光,我敢肯定,這條裙子在哪裡見過。

我幻長手臂,把裙子拖了過來,提得直直的,小金領,配上裙襬上繡的一圈百合,還有那長長的後襬,拖曳在地上。

不錯,這是她最喜愛的款式,每次陸判哥哥來,她就是穿著這樣的衣裙,優雅的邁著小步,那長長的裙襬,拖在地上迤邐而行,更顯出她高雅不俗的媚態。

看起來華貴的裙子,拖在手上輕飄飄的。她的衣裙,是如何流落到人間的?

我想起了蕙蕙爸爸他們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是誰,要冒充她?

奇怪的是,我的天眼竟看不到她的臉。

再拾起那方白色羅帕,上面一朵紅豔豔的彼岸花,不錯,都是她的行頭。

因為好奇,我忍不住向床上望去。一條女人的手臂靠床沿垂著,不停的晃盪,手腕上那兩隻碧透的玉鐲,輕擊出悅耳的聲音。這對玉鐲叫玉玲瓏,只有兩隻碰撞在一起時,才能發出這麼美妙的聲響。

相傳這是當年李思修賄賂她的,也是李思修得與平步青雲的敲門玉,她一直愛不釋手。不料卻被嗜玉如命的王妃西施一眼相中,為得到這兩隻玉鐲,西施旁敲側擊了許久,卻被她婉拒,從此,二人因玉結仇。

據說,後來她陷害我被處決時,西施功不可沒。可以說,她的死,是李思修下了一個圈套。有魅告訴我,李思修原來就知道西施見不得女子佩戴好玉,萬一被她曉得,便是命、玉兩空。如果她將美玉贈給西施,討個副總管的位置不在話下,可她還是將玉鐲送給了她,居心可見一斑。後來,她又將玉鐲的動向告知西施,一邊竄戳西施討要,一邊又勸說她不能屈服。

整件事情,看起來我是最終的受益者,可李思修不可估量的城府,我每每想起來都心驚膽戰。只是陸判哥哥全力推薦她為奈何莊總管,我只得依了。

順著這光潔如玉的手腕向上,她的臂側,烙有一朵拇指大的彼岸花,這正是奈何莊的標誌。

“叭!”儘管種豬躡手躡腳走進來,玄關的門不知怎麼的自動關上的,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房間裡所有的聲音噶然而止,我和種豬面面相覷。

“誰?誰在外面?”許宣城邊穿衣服邊問。

那條白玉般的胳膊又繞上了他的脖子,“城哥哥,穿衣服幹什麼?也許是隻貓兒打翻了醋瓶子,一個大男人,膽子真小。”

慵懶得麻酥酥的聲音與她說話時一模一樣。

聽她這麼一說,許宣城又把扣了一顆釦子的襯衣脫下,他的眉心裡,黑氣如絲。再看那女人的後腦勺,黑森森的霧氣繚繞。就看了一眼,我全身冰冰涼涼,好像回到了地府。不錯,她一定來自地府。

許宣城放蕩不羈的在她臉上啄了一口,笑罵道:“小妖精!”

她“咯咯”的笑著往他結實的胸膛裡蹭,甜膩膩的說:“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小妖精,請叫我女鬼!”她用手在他胸膛上亂畫一通,不對,不是亂畫,她是在寫字,一直在重複那兩個字,我用手指跟著她畫,陸判!她寫的是陸判!

“不,”許宣城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長得漂亮豐滿、風情萬種、又會磨人的是小妖精,長很醜還自戀的才是女鬼。”

“嗯,”她奮力把臉從他臉下拔出來,深呼吸了幾口,嗲嗲地說:“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哎,不過,我還是喜歡當女鬼。”

“好,只要你喜歡就好。就算你是女鬼,也是魅力四射的女鬼,讓我心裡奇癢難忍的女鬼。來,我們把剛才做的運動再重複一遍,怎麼樣?”他在她臉上捏了一把,接著把手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