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找我們副莊主有事?”看得出來,和閱並不想我跟秦江南接觸,大概害怕私收酬勞的事暴露。可我表面上受了秦江南天大的好處,不當面道聲謝也說不過去。

“既然來了,不見不大好吧?免得秦副莊主以為我們私下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交易,反而對和總管不利。”看他進退維谷的樣子,我接著說:“和總管,我們奈何莊有旅遊業和房地產做依靠,論財政收入,自是比黃泉渡口不會差,我孟婆雖然算不上有錢,但這麼酬勞在我眼裡只是九牛一毛。和總管為我的事盡心盡力,孟婆不是那般不識好歹,況且和總管不是面面俱到,深得莊主、副莊主賞識,怎麼會穩坐總管寶座六百餘年?我可不想你為我殫精竭力,卻被旁人誤解。”

我一席話說得它慘白的臉上透出臊紅,“是是是,孟大人說得極是,都怪小的考慮不周。我這就帶你去副莊主辦公室。”

呵呵,還是對我不放心啊!有它在,我試探秦江南不是不方便?不過,看他的氣勢,不跟是不可能的了,那就跟著吧!“好,和總管請!”

“孟大人先請!”它彎腰伸手。

我不再跟它客氣,朝秦江南的辦公室走去,高跟鞋在地板上撞出有節奏的清脆的聲響。

舉起手還未敲門,門已經開了,秦江南憨厚的笑道:“孟大人來了?”

我也笑了,“秦莊主的天眼可以與望遠鏡相比了,居然能看得這麼遠。”因為它老子是莊主,它遲早有一天會接替它老子的位置,所以一直以來,我直接稱呼它“秦莊主”,把副字省略掉。

他老老實實地回答,“小的是聽到了孟大人的高跟鞋的聲音罷了!”

聽起來確實沒有問題,可這麼多年來,我們的接觸一隻手數得過來,說的話也是寥寥數語,依它老實木訥的性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從走路的聲音上辨別出來是我?偽裝得再好,也會有破綻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一笑而過,和閱尾隨我進了辦公室。

秦江南對著門口喊道:“小葉,快給孟大人上壺特級黃泉落碧。”

“黃泉落碧是什麼東西?好茶?”我好奇地問,想來沉寂了萬年的黃泉莊,要有大動作了!

它一本正經地說:“等一下試過你就知道了。”

我不經意地問:“你那個可愛的小秘書呢?怎麼不見它?”秘書沒在辦公室好好待著辦公,不是很奇怪嗎?

“跟我爸去了桃芷莊,我爸現在越來越嗜酒如命,唉,”它嘆了口氣,露出焦慮憂鬱之色,“這一段,我明顯感覺到它記憶力、體力大不如從前了,時常迷迷糊糊,懵懵懂懂,都是酒精作的怪,不知道勸它多少回了,一點也聽不進去。還好,我那個秘書辦事能力強,效率高,有它跟著我爸,我很放心。”

“是啊,我也覺得莊主改變了很多,副莊主明明是為了它好,它卻還時常把副莊主罵得狗血淋頭,真難為了我們副莊主,像我們這些知道的,能理解它的苦衷;可別人不知道的,竟然說它對莊主不好。孟大人,別怪小的多嘴,過年吃團年飯時,連閻羅王還當眾把副莊主狠批了一頓。”和閱憂心忡忡的樣子,好似自己成了秦江南肚子裡的蛔蟲,由些可見,在地府沒有後臺,想要保住富華榮華也得費盡心思,趨炎附勢啊!

秦廣的酒量若是稱了第二,地府無魅敢稱第一,是我見識過的真正的千杯不醉!再者,魅來地府時,年齡和容貌已經不會再改變,哪有年歲漸高的說法?好個敖睚眥遺留的禽畜蛋!居然能瞞過閻羅王,演技不容小覷啊!一方面製造秦廣飲酒過度導致神經錯亂的假象,另一方面以此為藉口支走小秘書,黃泉莊它便可以隻手遮天了。

如果它們控制了黃泉路與黃泉渡口兩個出入口,想要顛覆地府,就指日可待了。

我裝出關切的樣子,“是啊,老莊主平時太不注重自己的健康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不知道有沒有請華佗、扁鵲它們看過呢?”

只要它們二位專家出手,秦江南在酒裡做的小動作肯定一目瞭然。

“唉,別提了,”和閱替它答道,“副莊主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預約的兩位專家,可我們莊主不承認自己身體有問題,誰敢勸說半句,它仗著酒瘋把莊裡鬧得雞犬不寧。後來爽約多了,專家不讓它掛號了。”

“哎喲,我上次來都沒留意呢,想不到老莊主被酒精毒害成這般了。只是,他雖然是閻羅王的姑父,可是現在的狀況恐怕也是眾所周知了吧?”我不露聲色留意秦江南的表情變化,這個眾所周知,是它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