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什麼事,只有堅持下去才會有結果。雖然暫時沒能找到你想找的人,但我相信你們已近在咫尺,待到春暖花開,紅肥綠瘦,乍暖還寒時候,定會在煙雨濛濛中,來一場浪漫的重逢。用你千年的痴心,贏恆久的幸福。”

想不到油腔滑調的小羅子,也有如此細膩柔軟的如詩情懷!

“自古以來,煽情便是吃飽犯撐的文人墨客為達到某某目的,而言不由衷的連篇鬼話,你沒有那種氣質,不如堅持你的輕狂不羈,那才是我熟悉的真實的你。”也許,我們馬上要面臨生離死別,是該說些感性的話應應景。可是,此時若是好好道別,那麼,不用懷疑,蒼涼悽楚的心態已經致命了,倒不如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放手一搏。

它依然勸道:“孟大人,死要死得其所,為何一定要白白犧牲呢?我們的命浪費了,就再也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了。”

“哈哈,”小鬼們已往裡走得不見蹤影,我儘量笑得燦爛一些,“我是孟婆,怎麼會死?而且,有我在,你也不會死!”夫君說,我這樣笑,像已然綻放的紅梅,美豔極了!

它是特別聰明的,怎會不知曉我的用意?“那我們為凱旋擊個掌吧!”說著舉起右手。

我伸出右手輕擊了一下,然後從廣袖裡掏出彩妝盒,“你過來。”

它卻彎腰拾起一塊淡黃的東西遞給我,“孟大人掉東西了。”

是太極封印,我沒接,“你看得出這太極封印是誰畫的嗎?”早就想問了,卻總是忘了。

它沒有立刻回答,左手拖著封印,右手十分輕柔地用指尖觸控,“從未見過這麼有靈性的陰女項皮了,又光滑又柔軟,必是從活生生的陰女頸部割下來的。”

見我疑惑,它告訴我,茅山第八代掌門申酉戌研製出制魅奇術:以陰制陰,用陰年陰月陰日且是陰天出生的女子,選陰年陰月陰日的子夜,將她身上的皮完好無損的剝下來,並且在這期間她不能死去,否則,便失去了靈性。

然後把皮按不同的部位來做不同的分割,畫上太極封印,專門用來對付地府高層。其中,以鮮活的頸部面板最為陰寒,可剋制住閻羅、鍾旭、陸判。但陰女逢陰時,已百年難遇,更何況殺生乃修行人大忌,而此術兇殘無比,喪失人性,申酉戌未將此術傳給後人。

“那這張太極封印是他畫的?”我問。

它搖搖頭,“聽我師父說,申掌門怕此術被心術不正之人盜用,自己都從未施過,不可能畫一張樣板保留。”

由此可見,麻姑潭裡封印的醜女人是地府的高層,可是,在我之前,地府名氣響噹噹的魅物只有陰王麻仙姑,她貌賽嫦娥,風華絕代。

不過,也有可能是哪位女莊主吧!畢竟,從前女卑男尊,一個女魅,能做到莊主,也算了功成名就了。

現在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叫小羅子過來,“剛才這麼多小鬼中,你最討厭誰?”

“那當然是苑莊囉!”它想都沒想。

沒過多久,它滿意的凝視我,“在下拜見姜一號!地府的畫皮之術,百聞不如一見,果真與姜大人一模一樣,只是,身高方面稍有欠缺。”

這有何難?我雙手捧臉,朝上拉昇,很快便略高它一籌。它打了個響指,“哇噻!歎為觀止!不知道我現在是何模樣呢?”

我指了指旁邊清淺的水潭,它跑去照了,“孟大人,為何是苑莊?”

我聳聳肩,“因為你最討厭它啊!你很瞭解它,才會討厭,才知曉它的一舉一動,這樣會模仿得更加惟妙惟肖,真假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