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承撮合雙鵰落翮 賣風流一姊傾心(第1/2頁)
章節報錯
詩曰:十三嬌女,中酒渾無主。玉體橫陳芳豔吐,漏下剛三鼓。
花房手自摩挲,多情婉告哥哥:伏乞憐奴嬌小,于歸緩渡銀河。
憑欄獨起早,軒外殘花未掃,驀地情人先到了,這段姻緣偏巧。狂風驟雨草草,惹得波翻浪攪。
幾遍迂迴,一番蹂躪,苦多甜少。
卻說笑官等從先生出門後,重整杯盤,再添餚饌。烏岱雲酒量既高,性尤狡猾,說道:"拘束了一會,此刻我們三人輪流豁拳,開懷暢飲,直吃到先生回來!"說罷,早與春才三四五八的亂豁起來。春才輸了六七拳,酒已半醉。笑官道:"兩人豁拳不如三人抬轎。"便與岱雲串通。
春才接連吃了十數杯,不覺得已是手舞足蹈,鬧一個了不得。只見跟先生的人回來,述了先生的話。岱雲聽得要住幾天,即起身說道:"先生既不就回,我且回去。"笑官道:"又沒世嫂在家,慌什麼呢?"岱雲道:"趁著酒興下河走走,你愛頑就同我去。這揚幫、潮幫、銀街、珠光裡、沙面的大小花艇,都是我爹爹管的,老舉們見了我,不敢不奉承,要幾個就幾個。"笑官聽說,也頗高興,只因戀著馨姐,要想趁先生不在,再敘夜情,因說道:"我不去,怕先生知道。"岱雲道:"這個地方,先生做夢也不曉得的。只是你還年小,上不得鉗口,不要被他們嫖了去。"說一聲"少陪",竟自去了。
春才道:"他方才說什麼?"笑官細細的告訴了他。春才說:"這陌生人有什麼好頑?我同你到裡頭去,與姐姐妹妹頑頑,難道不好?"笑官笑了一個死,說道:"此頑不是那頑。"春才道:"我偏不依,今天偏要同你進去頑!"便一把扯住笑官走。這吃醉的人有什麼輕重?笑官只得同他進去。
到了上房,喊道:"母親呢?"那史氏走來,見他東倒西歪的扭住笑官,忙喝道:"還不放手!你看大相公的衣服都弄縐了!"春才道:"他不肯進來頑,我扯他進來的,我放了他,他就要溜了。"史氏道:"大相公這麼客氣!這裡同家中一樣,拘什麼呢。春兒放了手,你醉了。"春才道:"我不醉,我還要扯他到後邊去頑呢。快拿酒來,我們兄弟姊妹一塊兒頑。"這史氏真個叫丫頭備酒。笑官道:"伯母不要理他,再吃不下酒了。"一頭說,已被春才扯了走。史氏一面分付拿酒萊到後樓,自己想道:"他們這麼相好,倒也很像郎舅,等他們四個孩子鬧去吧。"正是:那識頑童如伏鼠,近來佳婿暗乘龍。
春才扯著笑官直至樓上,那姊妹二人正吃夜飯。春才嚷道:"快些拿酒菜上來!我們吃一夜,頑一夜。老蘇怪,不肯來,拚命扯他來的。快些關了門,不要跑了去!"姊妹二人連忙讓坐。素馨問道:"蘇兄弟,久不會面,為什麼呆了許多?"春才道:"他假斯文,我偏不許他斯文,快拿酒來吃。"兩姊妹正摸不著頭緒,只見丫頭已送上酒菜來,說道:"太太說,大相公已醉,大小姐做個主人,勸蘇相公吃杯罷;書房中夜飯不送去了。"又對春才說道:"太太說,相公少吃杯,吐了不好看。"春才道:"吐的便是狗!"素馨見是母親分付,便叫丫頭抹桌擺菜。
笑官坐下,素馨、春才也依次坐了。蕙若道:"我不會飲酒,我少陪蘇家哥哥罷。"春才立起身來說道:"是你年小,是你刁猾,亂我號令。你不會飲酒?我看見你也吃過的!先罰一大杯!"說畢,扯蕙若坐下,斟了酒想要灌他。蕙若見他來得兇猛,忙說道:"哥哥,不要灌我,吃了就是。"春才道:"眾人各幹了門面杯,聽我號令。"真個大家幹了。春才道:"我今天簇新學了一個令,你們都要聽我分付。"三人都應了。春才左想右想,再想不出什麼令來,忽然把素馨姊妹一看,說道:"有了!你們兩個不是女兒麼!"眾人都笑將起來。春才道:"不許喧譁!如今各說一句女兒怕、女兒喜,也要押個韻。
我是個令官,要老蘇先說。"笑官便說道:女兒怕,金蓮忽墜鞦韆架,女兒喜,菱花晨對看梳洗。
春才道:"不大明白,吃一杯。"笑官飲了。素馨說道:女兒怕,兩行花燭妝初卸;女兒喜,繡倦停針看燕子。
春才道:"花燭是最可喜的,反說可怕,不通不通,也吃一壞。"原來蕙若的才貌不減素馨,且是賦性幽閒,不比素馨放浪,自與笑官議親,父母雖則瞞他,卻已有三分知覺,往往躲避笑官。這日行令,看見姐姐風騷,早已紅暈香腮,因道:"我不懂什麼令,情願罰一大杯。"春才道:"你天天做詩寫字,怎麼不會令!要不說,吃十大杯!"即便斟一大杯酒。蕙若怕他用武,只得吃了,說道:女兒怕,女伴更闌談鬼怪;女兒喜,妝臺側釁翻經史。
春才道:"第二句最惹厭的,吃一杯,聽我說。"蕙若又吃了酒。春才道:女兒怕,肚裡私胎栲栳大。
又指著笑官道:女兒喜,嫁個丈夫好像你。
蕙若羞得低頭不語,素馨以足暗躡笑官。笑官說道:"這句不通。怎麼說像我,不說像你?也要罰一杯!"春才道:"我這尊容不如你,人家不喜歡的,你不相信問他兩個,還是愛我,還是愛你?"素馨道:"不要說混話,快吃酒罷。"蕙若量小,因灌了幾杯急酒,坐立不安,便要告退,春才扯住了,與他猜枚,又吃了三四杯,那裡還擱得住,早已躲進香房和衣睡倒。
春才已有十分酒了,說道:"他年小,不經頑,我們三個來吧。"這素馨與笑官是有心的,兩個定下機關,不上半個時辰,早灌得他爛醉如泥。妹子做了陳摶,阿兄也就做了陳扁,倒在炕上,同化蝴蝶去了。笑官也裝酒醉,伏在桌上。素馨問丫頭道:"太太可曾睡麼?"丫頭道:"睡多時了,此時差不多三更盡。"素馨說:"你們扶蘇相公睡在坑上,各自去吧。"他自己也便走進房中去了。這丫頭們扶笑官同春才睡在一炕,又拿一床被替他二人蓋好,都去睡了。
笑官酒在肚裡事在心頭,聽得眾人睡著,把春才推了一推,又擰了一把,毫無知覺,便輕輕的起身,摸到素馨房中,素馨卻還挑燈靜坐。忙忙的兩相摟抱,解衣上床,恣情取樂。素馨摟著笑官道:"你我這般恩愛,要想個萬全之策才好。"笑官道:"趁這幾天先生不在,我們還是軒中敘會罷。"素馨道:"天氣寒了,軒中只好日裡頭,晚上不便。"笑官道:"除了軒中,只有這裡,我卻不敢來。"素馨道:"也不怕甚的,就是我妹妹乖覺些,丫頭們懂得什麼。我想一條計策在此,你可肯依?"笑官道:"我有什麼不依。"素馨道:"我妹妹二人橫豎都是嫁你的,妹妹雖然年小,卻也有點知情,今晚趁他醉了,你去與她敘一敘。你看好下手呢便下手;不好下手呢,也只同他睡一會,以後就不怕他礙眼了。"笑官道:"那個我不敢。"素馨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要過於膽小。我先過去看看,他若醒了,我便替你對他說明;若還是醉的,我脫了他衣褲,任你去擺佈如何?"一頭說,披衣起來。笑官扯住他道:"姐姐,不要去吧,只怕他年幼。"素馨道:"你還沒聘他就這樣偏心護他,我前日難道不曾吃你的虧麼!"說畢,竟自去了。
看官聽說,那偷情的女兒,一經失足,便廉恥全無,往往百般獻媚,只要籠絡那野漢的心。素馨此計未免太狠。
他拿了燈臺,一直到妹子房裡,只見房門未關,燈火還是亮的;揭開帳子一看,蕙若朝外躺著,好像一朵經雨海棠,酣睡未醒;輕輕的扶他起來,替他脫下衣服。蕙若此刻正在酒濃時候,竟昏然不知。素馨扶他睡好,又細細端詳了一會,方才蓋上衾走到自己房裡,扯起笑官,說道:"已經安頓好了,由你自去。"那笑官還是害怕,素馨道:"不要膿包勢,他喊起來,有我在此!"笑官真的一步一挨的走到那邊,掛上帳鉤,揭開錦被,好好的鑽進被中。一手勾住他的粉頸,一手將他上下撫摩,嫩乳菽發,嬌蕊葩含,細膩溫柔,令人神醉,又輕輕以小指試探下體,火齊外吐,珠光內瑩,正如鳥道羊腸,不容馳騁。這蕙若雖然大醉,卻也隱隱有些疼痛,將身掉轉。笑官連忙縮手,這隻左手卻被蕙若壓住;將手一縮,蕙若早已驚醒。
見有人摟著他,這一驚不小,喊道:"姐姐快來!"便欲起來,奈身子是軟的,動彈不得。
笑官恐怕聲張,被春才聽見,連忙放手,先坐起來,說道:"好妹妹,原是我不該,只是我還未敢冒犯。"蕙若方知是笑官,說道:"你是讀書之人,怎好這般狂妄;我母親哥哥請你在房吃酒,你怎麼就好欺負妹子?"笑官見他不喊,也就寬了一半心,說道:"因慕芳姿,無由致意,今日天賜奇緣,萬望妹妹俯就。"蕙若道:"婚姻之事呢,父母已有成議,于歸之日,小妹自然奉事閨房,所以昨日席間,小妹不敢迴避;只是苟且之事,寧死不從,別人知道,小妹要羞死了也。"笑官見他口角軟了,說道:"我也不敢妄想,只是凍極了,求妹妹把被角賞我,略溫一溫我就出去。"說罷,又鑽進被來。
蕙若原有一片憐念之心,因見他嚇極了,又赤著身子,苦苦哀求,只得由他鑽進,自己卻縮至裡床,摸著小衣,緊緊穿好。笑官得了好處,便慢慢的挨將攏來,雙手摟住,摩胸接唇,又扯他下邊褲子。蕙若嚇得心頭亂跳,又不好再喊,只得哀告道:"好哥哥,我們既為夫婦,怎敢不依你?只是我還年小,方才睡著,憑哥哥捉弄;已經曉得的了,若必要如此,豈不要我疼死麼?望你忍耐一二年,可好麼?"笑官道:"妹妹說得是,我原是愛你,難道害你不成?好妹妹,你放開手,穿著褲子,憑我頑頑罷。"蕙若只得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