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11號壁壘南,廢墟城外。

呼嘯的寒風吹的火焰不斷跳動著,火堆旁的獵人們,內心都不甘於寂寞。

從一號城南出發,獵人們沒有進入11號壁壘休整,而是選擇了加速趕路,因而直接從11號壁壘繞行繼續往南走,此時在11號廢墟城外圍停頓休整,明天還要繼續趕路。

還有兩天,他們就能順利抵達17號壁壘了,虞池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獵人們的速度很快,一路上眾人沉默不語,也無心關注荒野上的風景,只是一心地向17號壁壘趕路而去。

他們無法安心地休息,即將降臨的戰爭和死亡可不等人。

火堆旁,虞池和李青木兩人正並肩坐著烤火。

寒冬未去,從廢墟城內吹來的寒風還在呼嘯著,似乎要將眾人吞沒一般,搖曳的火光映照在眾人的臉上,顯得陰森森的,

虞池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怎樣,走的時候只帶了三百獵人,17號壁壘內現在還有一千五百獵人防守著,可面對造物一萬人定軍,將近七倍的差距,獵人們根本守不住。

而且壁壘中還有幾十萬的流民,一個月以來,17號廢墟城附近的流民們全部奔著他們眼中的‘天堂’17號壁壘而去,壁壘中的人數也已經從最初的十幾萬突破到了如今的幾十萬,流民們蜂擁而至,壁壘都在繼續擴建之中。

17號壁壘如果破亡了,荒野上又將會有幾十萬的流民開始逃難。

這些都是鮮活的生命,有的慘死於戰爭,有的死於饑荒,還有的死在無窮無盡的逃難路上。

寒冬之際,流民在荒野上如果沒有食物充飢,那麼只有凍成僵硬的屍體這一種結果。

虞池身旁,李青木開口安慰道:“放心吧,來得及,我們能趕回17號壁壘。”

“我在想,如果17號壁壘破亡了,這幾十萬的流民又將何去何從。”

“壁壘如果破亡了,那流民們只能在荒野上逃難在寒冬中受餓凍死。而城市裡的人卻在為造物開拔人定軍鼓掌歡呼,他們巴不得我們這些荒野上盜匪和野人全都死去。”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彎刀在虞池的手中不斷跳動著,刀光在李青木的眼中閃過,她的話讓李青木也在思考。

這究竟是時代的悲哀還是人類的悲哀?

荒野人逃難,城市人歡呼,人定軍開拔17號壁壘,明明是去給流民帶來災難,卻成為了城市中人們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也許是城裡的人害怕瘟疫疾病,又或者是不同生存環境造成的鄙視鏈,這樣現象的產生,令所有荒野人內心都憋著一口氣。

世終將要亂,荒野也要動亂。

“青木,你知道嗎?”

“人們總是能很輕易地原諒自己給他人造成的過錯,卻無法原諒他人無心給自己造成的過錯。他們會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最骯髒令人作嘔的事情,可如果別人只是有了一點點想法,那他們就會對這個人展開最猛烈的抨擊和訓斥,這個人將成為全世界的公敵。”

火光下,寒風揚起虞池的一縷髮絲,映襯著她那閃爍帶著星光的眼神,那瞳孔中的星光如同凍徹無比黑暗中的一線希望與最後的火苗。

在這個時代中,很多人都已經喪失了自己的信念,虞池不同,她像無盡長夜中最後的火光,雖然微弱但卻在為照亮這個冰冷無情的世界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