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又一顆的石子扔進秋水院,鬧出來的聲響不大不小,可晏新寒始終沒有出來。

安卿兮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正以為秋水院沒人了,卻忽然看見不知是厭一還是厭二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

她喊:“厭一?”

那人沒反應。

她又改口:“厭二?”

那人仍舊不理會她。

沒法子,安卿兮只能去安置沈妄的那間院子裡,挖了兩壇酒,扔在了秋水院門外,甚至還把一個酒罈的封口給開啟了。

陣陣酒香飄進了院子裡,她大搖大擺的離開,深藏功與名。

厭一走出去,將酒罈抱進去,去到了晏新寒房裡。

“主子,安姑娘送來的。”

晏新寒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神色凜然。

聞言,目光卻落在酒罈上,看了許久。

半晌後,他才道:“秋水院外安排上守衛,日後,莫要讓她在接近了。”

厭一眸色閃爍,“是。”

晏新寒看著腰間繫著的荷包,唇角輕輕牽動出微不可查的弧度。

翌日,府衙裡的人走街串巷的通知潯陽城的百姓,在街道上何處撒著白石灰。

安卿兮是從睡夢中驚醒的。

夢裡,潯陽城白骨累累,隨處可見快要餓死和病死的人。

“糧倉!糧倉……”

她猛然坐起身來,大汗淋漓,口中不停地念叨著這幾個字。

“小姐。”

青梧聽到動靜趕進去,安卿兮下了塌,慌張的拉著她的手問道:

“潯陽城的糧鋪都開張了嗎?還有糧食賣給百姓嗎?”

青梧被問的一臉懵,被安卿兮的情緒帶動的也慌亂了起來:“我……我不知道啊……”

隨便套上衣裙,安卿兮悶頭就往外邊跑。

迎面卻撞上了安南霖。

“卿兮,你要去哪。”

安卿兮抬起頭:“二哥?”

她忙詢問:“潯陽城糧倉……”

安南霖神色一變,“跟我來。”

兩人全副武裝,將口鼻捂得嚴嚴實實,外邊也套著一層嚴實的斗篷出了府。

這樣的裝束在七月初的天裡,是極為難受的,沒走出幾步便被悶出了一身汗。

街道上空無一人,安卿兮左顧右看,她忙聲問:“人呢?這種時候,為何沒人屯糧?難道是官府取糧派送?”

安南霖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