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菱花窗從外面被扣響了三下。

晏新寒坐在書案前,提筆在紙上勾勒著什麼,聞聲勾著唇角瞧了過去。

琉璃盞中的燭火平穩的散發著昏黃的光,他起身開啟菱花窗,露出了那晃頭晃腦的毛茸茸腦袋。

有風吹進去,燭火跳躍的厲害,映的他神色莫名,籠罩在昏黃的陰翳裡,莫名添了幾分神秘。

“安姑娘。”

他輕聲開口,嗓音低沉清冽,仔細聽來還帶著試探和戲謔。

安卿兮扒在窗臺上,因著個頭不夠,她努力的踮著腳衝晏新寒勾了勾手指。

“你可否傾下身來低一點,我有事和你商量。”

她眸中的熠熠星光閃爍,在一片漆黑和昏黃的燭光裡莫名牽引著晏新寒的視線。

自喉間溢位一聲冷笑,他竟配合的彎下了腰。

“何事?”

兩人的距離忽然變得不遠不近,能輕易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安卿兮甚至可以看清他那根根分明的鴉羽,看到他桃花眼尾張揚的弧度。

晚風搖曳。被開啟的菱花窗扇發出輕微的吱呀晃動聲,窗外月光皎皎,燈籠搖晃;窗內夜色暗淡,燭火舞動。

安卿兮冷不防的後退一步,驚的晏新寒挑了眉頭。

她抬高了嗓音道:“後日就是花朝節了,我對賭之事你也知曉。我給你十壇桃花醉,換你在花朝節當日收下我的荷包可好?”

提著燈籠的掌心有微小的汗水滲出來,安卿兮垂下頭狠狠舔了舔牙。

該死,剛剛她竟然被那雙桃花眼給迷惑了。果然昏黃的光線最容易令人頭腦發昏了。

她暗自懊惱,晏新寒卻是心情頗好的勾起了唇。

“哦?要我收下你的荷包?”

他瞧了眼掛在屏風一角的荷包,做出思考狀。

可就在這時,隔壁顏渚白忽然開啟了窗子,頗為流氓的衝他們這邊吹了個口哨。

“嘿,安小六,你還說不喜歡我表哥呢,這下可被我抓住了吧,嗓門這麼大都被人聽見了,真是不害臊。”

他探出頭來,看著兩人樂呵呵的笑個不停:“可真有你的,為了我表哥還用桃花醉做誘餌。”

不過那桃花醉的滋味可真是好啊。

他趕忙衝晏新寒招手喊話:“表哥,大丈夫能屈能伸,看在這桃花醉這麼貴的份上,不如你就收了吧。”

安卿兮:……

她不滿的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顏渚白,揮著拳頭恐嚇他:“再多說一句,小心我要你好看。”

顏渚白最怕兇巴巴的女子,當即留下一句“我已經夠好看了”,匆忙關上了窗子。

“呵~”

她像只渾身是刺的刺蝟,又向一隻炸毛的貓,讓晏新寒不自覺的溢位一聲輕笑。

他衝安卿兮勾了勾手指,安卿兮狐疑的走過去。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令她不自然的身形僵硬了。

“收荷包可以,但是花朝節結束後,你要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

那聲音似乎帶著蠱,傳到她的耳朵裡,讓她整個人都茫然發懵,似乎下一秒就要被人牽著鼻子走。

她點了點頭,下一瞬意識清醒正要質問,卻見那菱花窗早就已經關的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