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刺殺之事,安卿兮便在千落院裡仔細的將養著,再沒有踏出院子一步。

難得的是,她竟也為了十日後的花朝節比試再次拿起了繡花針。

而所有安家人都在尋找著刺殺一事的蛛絲馬跡,比起刺殺人的來歷,那幫了安卿兮的人,反倒是沒有特別的被在意了。

秋水院裡,厭舞靠在迴廊的紅色柱子上,一臉的寒意。

只見她右手握著長劍,而左邊手臂上卻綁著厚實的繃帶。

厭一從迴廊的另一邊走來,瞧見她,他招了招手:“厭舞,該去換藥了。主子都說了,讓你歇息三日,你怎的還在這守著?”

厭舞冷哼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她只悶聲道:“厭一,你覺不覺得,主子他變了。

身為暗衛,多重的傷你我都受過,何曾因為這區區小傷就將養歇息過?”

厭一想了想,道:“主子一直體恤下屬,憑藉這一點就說他變了,未免太牽強了一點。”

厭舞冷笑一聲,乾脆坐在了旁邊的圍欄上。

她道:“厭一,主子從來未曾對一個女子感興趣過,主動送上門來的,不是已經草草嫁了人,就是已經屍首異處。

可偏偏只有這一個安姑娘,是主子他有意無意主動靠近的。”

她看向厭一,問:“你何時見過主子做過用筆墨勾勒女子面容這等調情之事?何時見他對一女子這麼上心?竟讓你我二人輪番跟著她,彙報她的一舉一動。”

厭一左思右想,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又搖搖頭。

“你雖然說的也在理,可我還是覺得,主子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反正主子那樣的人,是永遠不會喜歡上一個女子的,他靠近安姑娘,也許只是想從安姑娘身上得到什麼。”

“是麼?”厭舞眼眸閃爍,深深嘆了口氣。

她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主子會喜歡安姑娘那般的女子。

在安姑娘遇刺的那一瞬間,隱藏在暗處的她,甚至想過就那樣看著,看著那個靈動神氣的女子身首異處。

可是不知為何……她始終沒能狠下心,還是選擇了出手。

厭一扶著她起身,緩緩道:“不要想太多了,我們奉命行事就好。”

而千落院裡,林微南竟是沒有遞交拜帖,直接翻牆入了千落院。

瞧見他,安卿兮一臉的詫異。

只見林微南一身風塵僕僕,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不少塵土痕跡,和翻牆時留下的劃痕。

他站在桃花樹下,一臉倦容卻仍舊溫潤如玉。

“微南兄?”

安卿兮坐在輪椅上,驚喜的將手中的半成品荷包丟在桌上,滑動著輪椅到了房門邊。

她看了眼牆頭,捂著嘴打趣:“微南兄離開這一趟,竟也學會翻牆了?”

林微南瞧著她的腿,緊抿著唇,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微南兄?”

就在安卿兮摸不著頭腦時,林微南卻突然捏緊了拳頭,大步走過去彎下腰抱住了安卿兮。

“微……微南兄……”

猝不及防的擁抱讓安卿兮不知所措起來,同時腦中有一道弦瞬間繃緊了。

忽然,她聽林微南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能感受到抱著她的林微南一直在顫抖,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壓抑他的緊張,和他的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