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眼桌上的白玉藥瓶,沒有看出被動過的痕跡後,這才站在窗前視線落在地面上搜尋著。

環視一週沒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沈妄凝了眼眸落在了帷幔之上。

而床榻上,安卿兮正閉著眼蓋著布衾,雙手緊緊的握著那玉佩,心跳的慌張。

因為走動,她的膝蓋骨正疼得厲害。她只能死死的咬牙忍著,靜靜地聽著帷幔外的聲響。

僵持了片刻後,她忽然聽著有腳步聲正在靠近帷幔,頓時屏氣凝神,盡力的偽裝著自己生怕被看出端倪。

沈妄手觸上帷幔,鷹隼一般的眼眸裡滿是冰冷,而此刻安卿兮也緊張的大氣不敢出,呼吸就快要將她暴露。

“喀——”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響,驚的安卿兮心間一緊。

難道……是沈妄的同夥?

如今白宿眠和晏新寒皆在秋水院,難道他的刺殺任務還在繼續?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帷幔外微不可查的腳步聲漸遠,那股冰冷的威懾感也消散。

窗門大開被風吹的“哐當”一聲,驚醒了睡得香甜的程璐魚。

她揉了揉眼睛,迷糊的咕噥:“可是有雷聲?莫不是要下雨了?”

安卿兮將那玉佩塞進枕頭下,坐起身來輕輕捂住了膝骨。

因為疼痛,她的後背處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怕程璐魚擔憂,她硬是沒吭一聲。

“怎麼了?可是傷口又疼了?”

程璐魚坐起身來,困頓都被嚇跑了一大半。

安卿兮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無事,只是有些輕微痛感,先睡吧。”

兩人再次躺下,安卿兮抬眼瞧了瞧桌上的白玉瓶,終究是警惕心重,絕了自己用藥的念頭。

這一夜,她生怕刺殺之事再次發生,給安府帶來禍亂。待到東方漸露魚肚白之時,她才稍稍放鬆,睡了過去。

卯時一刻,厭一入了安南辭的臥房。

站在榻前,他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道:“安五公子,天贖閣閣主沈妄夜裡入了六姑娘的院子。”

睡得正香甜的安南辭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又驚又呆的睜開了眼。

見是厭一,他又緩緩閉上了眼抱著布衾翻了個身,口中唸唸有詞,不是什麼正經話。

厭一頗有耐心的等著,不過是打了個哈欠的功夫,就見安南辭瞪著眼睛蹭的一下坐起身來,一副驚著了的模樣。

“你剛剛說什麼?”

厭一回:“天贖閣沈妄夜裡入了六姑娘的院子。”

話剛落,安南辭拎起一旁的衣袍胡亂穿上,飛快的蹬好長靿靴就衝了出去。

厭一跟在他身後,瞧他這般急切的模樣,又慢悠悠道:“六姑娘無事。

主子讓我來知會你,沈妄昨夜在盛安街遇襲,如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