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的篝火漸漸映出了兩個身穿黑袍行走的身影。

商羽扯了扯自己身上大一號的黑袍無奈的說道:“林風,我們出個城有必要這麼掩人耳目嘛。”

“有必要。”林風低沉的聲音傳來,把身邊低頭調整衣袖的商羽嚇了一大跳。

“裝神弄鬼,怎麼不好好說話。”

林風咳了兩聲,繼續壓著嗓子說道:“不讓任何人猜出我們的身份的做法便是穿上黑袍,壓低聲音,一會你見到人也不可這般說話了。”

“你還真是和師父那個老頭子學的挺像呀。”

語氣和說法方式林風沒有見過什麼長輩,也只好學著雷刑的習慣說話了,商羽接著像看傻子一般低著頭看林風,透過黑袍帽簷下,依舊能低著頭看見裡面那一張稚嫩的臉。

商羽抬頭盯著林風的眼睛說道:“二皇子不該這麼傻的呀,就算穿上黑袍,用帽簷遮擋,可這不低個頭還是能看見樣貌嘛?”

“你真當我傻呀,當然是一會還需戴上面具。”林風放大了聲貝,朝著彎著身子從下面盯著他看的商羽吼道,也顧不得什麼壓著嗓子說話的事情了。

“聲音,壓低聲音。”商羽連忙低聲說道,嬉笑的面龐讓林風一眼便明白,自己絕對是被這個傢伙耍了。

不知不覺中,二人來到了一個蕭瑟的村子,輕微的風聲劃過便帶走村頭老槐樹上僅剩的幾片葉子,偶爾有幾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和瘦弱的柴犬經過,表示此村莊中也不是毫無人氣。

商羽第一次見這麼破爛的村莊,一時間呆站住不知說些什麼。

“這些都是被拋棄或是孩子戰死沙場的老人,沒有生存的能力,靠國家補救的糧食才勉強生存。”林風無奈的看著這一片斑駁,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面具遞給商羽。

商羽看著上面有一恐怖獠牙的怪物模樣,隨手把玩了一下,便將這醜陋又讓人心生恐懼面具待在了自己俊俏的臉龐上,說道:“我可能理解了你們俠盜會做的是什麼事情了。”

“剋扣軍餉,壓榨百姓,以權謀私的那些大人物,刑法約束不了他們,那就讓我們來教育他們。”林風憤憤的說道。

記得有一次他問雷刑為何不嚴懲一批人的時候,雷刑也只是淡淡地說沒有證據,權力太大,擅自行事有損國家根基。

“倒是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儒雅的二皇子倒是心懷天下,這點倒是與你那心狠手辣的大哥不同。”

商羽點點頭拍了拍林風的肩膀,壓低聲音宛如一位老者在誇獎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小子又想捱打。”反應過來的林風一巴掌扇掉了在自己肩頭拍打的商羽,二人進村後感受著蕭瑟的環境也不再嬉笑,緩緩的從路上經過。

“今夜是月滿之夜,不知道恩人們還會不會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派來的好心人,真想見他們一面...”

“得了吧,能活著就不錯了...”

路邊依稀有虛弱的對話傳到商羽的耳朵裡,商羽看向前方行走的林風,只見他並沒有為路邊的對話有一絲動容,就好像所說的事與自己無關,商羽不解,為什麼做好事卻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怕達官貴族的報復嘛?

不一會,二人便來到了一個荒廢的茶館,門口的木牌都破碎不堪,好似隨時都要掉下來一般,在空中懸掛著,破了的屋頂也沒有去修補,只是用一塊布草草蓋上。

林風看著面露疑色的商羽,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們俠盜會的都城分會了,雖然外表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但總歸能掩人耳目,在這繁華的都城屹立不倒了好多年。”

踏進茶館,商羽便看見一個老者趴在桌子上,戴著一隻眼罩,身上隨意用布條纏起來的縫隙下依舊能看見大大小小的傷疤。

感受不到這位老者任何玄氣氣息的商羽明白,面前這位老者若不是普通人的話,便是高了不知道自己多少個境界的前輩。

只見林風微微欠身,隨後從腰中拿出一個石牌,石牌背面寫了一個俠字,而正面寫了青風二字,遞給老者後,一隻眼的老者微抬眼皮,用手摸了摸石牌後仍還給林風,嘶啞的聲音隨之傳出。

“代號青風,你身後那位聞起來可沒有我會的石牌。”

這種嘶啞和張燦的聲音不同,商羽只覺得耳膜被這種嘶啞的聲音摩擦的有些生疼,聽完老者的話時更是大驚,他竟能靠鼻子便知道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韋老,這位是我將要引薦進來的新人。”壓低了聲音的林風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商羽,淡淡開口道。

話音未落,韋老猛地伸出手臂,猶如老鷹一般死死的鉗住了商羽的手臂,商羽大驚,想要抽出卻發現自己的力氣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使不出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