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事後

比如，當時某跨國大洗衣機品牌進入華國市場時，經常被人說公司產品的質量不好，公司的銷售人員透過走訪確定，是因為華國的卸貨工人手有點糙，不懂輕拿輕放，以至於許多好的洗衣機發過去之後也壞了，於是提出，在包裝盒裡給洗衣機多加幾層海綿墊，這事兒就可以解決。

就這麼個決定，華國總裁一路上報，最終報到了總部，總部的人認為這是一項十分重大的科研課題，然後磨磨唧唧的，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最終做出決定：同意在包裝時新增海綿墊。

這並不是一個段子，在網際網路徹底普及起來之前，沒有自主權的跨國公司往往反射弧都長，曹得旺說，正因為他曾經深入地接觸過了聖戈斑，所以從那以後他就認定，所謂的世界五百強也就是那麼回事兒。

趁著摩托羅拉沒反應過來，自己先賺他一筆錢，比啥都是在。

所以周林回了京城之後，頭一個禮拜啥正事兒也沒幹，光跟電信的領導一塊吃飯了，名義上是那些領導要請他謝謝他，但每次埋單都是他搶著結賬，現如今，周林絕對是電信上層領導眼裡的紅人！這讓沈騰飛在下面開拓市場的時候也變得格外的順利，基本上開闢多殺個二級市場，只取決於他們的產能可以滿足幾個市場。

當然，移動的領導估摸著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很快，周林的意料之內，一則轟轟烈烈的商業新聞由南方系報紙最先上線，然後很快就席捲了全國：電信沒有牌照，為什麼能賣手機？打著手機的名義賣固話，這是誰給的膽子？

要說這事兒沒人在後面推波助瀾，周林一百個不信。

“周總，咱們要如何回應？”

“回應？咱能回應個啥？人家說的本來就是對的，小靈通這東西，的確拿的不是手機的牌照麼。拿著固定電話當手機賣，確實有點擦邊球的意思，你怎麼解釋的了？”

“這事情搞得這麼大，上頭會不會真的……”

“別想了，想也沒用，天塌下來自有高個子頂著，說白了牌照這事兒是電信和移動的博弈，就咱這小身子骨還是別忘錢湊的好，這雷要是連電信都捂不住，炸與不炸就跟咱們更沒有關係了。不過，移動那頭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應該儘量緩和一下，這倒是沒錯的。”

之後的幾天，周林在魔都和花都各自開了一家工廠，還特意將地皮也給貸款拿下，銀行一聽是周林要貸款，放貸的速度那叫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生怕一不小心慢了，人家不租了，這年頭銀行也難啊。

總之吧，周林稀裡糊塗的，莫名其妙的就跟電信裹到了一起，然後莫名其妙的又被推著卷著的就往前走了，後來好幾個地級市的市長都不惜親自來京城找他，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把小靈通這一高科技企業落戶到他們那去，在地皮的誘惑下週林又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一筆貸款。

然後就有越來越多的市長書記，專程跑來他這裡請他去開分廠，弄得他煩不勝煩，還不好不見，更不敢得罪。

這真是成功的煩惱啊。

當這個龐然大物跑動起來的時候，周林頂多能控制一下方向盤，剎車是肯定不敢踩了。

兩個月後，當小舅媽將最後一筆賬目清算完畢，並透過電子郵件傳送給他的時候，周林才知道自己這兩個月到底賺了多少錢。

“九億……九億八千萬？這麼輕鬆就賺了九億多？”

“你看的那是營收，利潤還沒統計呢。”

“那心裡還能沒個數麼，這一波最少也有五六個億的純利潤啊，這要是多賣上一年，老子不成華國首富了？”

“很遺憾的通知你，你現在已經是大陸的首富了。”

“什麼？什麼時候？”

“昨天，福布斯的兩個記者跟我打了招呼，他們認為，您的資產應該已經是大陸首富了。”

“扯淡，純是扯淡，你幫我跟他們約一下，明天中午吧，我請他們吃BBQ，這個首富我絕對不能當。”

對於上福布斯，周林也算是早有準備，雖然他兜裡其實並沒有多少錢，但這個時候大家兜裡都窮，這就顯得他很突出了。

宏圖集團雖然投資很大，事實上利潤也不低，但從建設到現在一直都是舉債經營，有點利潤也全都投入到後續產線的生產除錯中了，而且重工業畢竟不像輕工業消費品這麼猛，講究的是細水長流，因此大家雖然都知道宏圖很牛，但具體有多牛，其實還不太好說。

可是小靈通不一樣，消費品的利潤是實打實的，哪怕只是初步的計算，也可以推算出他大體賺了多少，保守估計，一年賺他十幾億不成問題，這個數字，在96年基本上可以當首富了，所以想避，肯定是避不開的。

在自家學校附近隨便找了個還算高階的茶座，周林與兩位福布斯的記者隨意地閒聊了起來，開門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打算給我安排多少錢？”

倆記者唯有面露苦笑：“周總，我知道大陸這邊的富豪都不喜歡高調，但是……您的這個身價，確確實實是不低了啊，我們推算，您的個人財富，應該在三十億左右，大陸首富。”

“多少？三十億？沒有沒有，我連十億也沒有，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周總，宏圖集團這一塊，目前除了太陽能級多晶矽和高透鋼化玻璃之外，所有的專案都已經可以做到量產或部分量產了，我們推測您每天的營收至少也有六百多萬，而您的利潤，絕對是重工業同行中數一數二的，每天的純利潤超過二百萬，再加上您的小靈通，一年十幾個億應該也不成問題。”

“都是虛的，小靈通到目前為止，賺的錢填上我的前期投入，其實沒賺多少，至於宏圖，利潤大成本也大啊，除了線纜和白酒，其他產業雖然量產但都遠遠沒有達產，賺得錢都扔進去了，我覺得這個首富做的並不踏實，最起碼，我這個小牟啟忠，不能排在牟啟忠的前面啊。”

倆記者苦笑道：“如果您做這個首富都不踏實，恐怕就沒有踏實的人了，實不相瞞，讓您做這個首富，其實不光是我們的意思，也有上面的意思。”

“上面？哪個上面？你們英國總部？”

“不，是大陸的。”

“啥玩意？！還管這個？

“周總，大陸的這些富豪錢都是哪來的，相信您比我還要清楚，事實上，真的能完全沒有毛病的站在陽光下的企業家並不多，至於牟啟忠，據我們調查此人吹牛是一把好手，但真要論身家論潛力，他其實跟您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最重要的是，上面並不喜歡他，若不是擔心影響不好，辦他的心都有了，普通百姓不懂，相信周總您肯定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