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酒,如此清澈芳醇,難不成,是傳說中斗酒十餘貫,大唐權貴競相追逐的大唐春?

思忖良久,犬上三田耜一聲長嘆:“吃吧,放心,不會有事的。

今夜,某邀了鴻臚寺好幾位官員,新晉少卿長孫衝亦在其列,不出意外,此時都已經在前來的路上,屆時,不論行兇者是誰,想來都會給你我一個交代。”

說完,拿起筷子,倒上酒,小小的柴房裡,氣氛迅速升溫。

這讓外面守著的兩人很是煩躁。

一句話,人不是他們抓的,他們也不知道這兩人抓來是幹什麼的,他們就知道,那酒很香,菜也很香,是主子吃的,這兩個豬狗一樣的東西,不配!

偏偏又不能將他們怎樣,是以只能眼不見心不煩,等裡面吃喝一空,便收了碗筷杯盤,重新綁上,嘴塞住,關門走人。

於是,黯淡的柴房裡,兩個人四目相對,內心再度被悲憤填滿。

該死的狗奴才,等著,你們給我等著!

伯爺又如何?

那長孫少卿也不是好惹的,老子或許拿那所謂的伯爺沒辦法,但你們兩個狗奴才,老子發誓,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犬上三田耜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

可是,真的好睏。

好想睡覺。

很快他便發現,人世界最大的痛苦,不是這樣被綁著,堵著嘴,關在柴房,而是,明明很困,很想睡覺,卻連打個呵欠都做不到。

是的,連打呵欠都做不到。

嘴巴被塞住,此時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與同伴相互凝望,無語凝噎。

純粹就是困的……

陳遠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睡著了,眼角掛著淚,嘴角躺著口水,鼾聲如雷。

永嘉興奮,卻也嫌棄,沒太靠近,站在門口道:“可以帶走了不?”

陳遠踢了兩腳,心裡也在犯嘀咕。

難怪那麼快!

你說你,來都來了,又想學先進,卻連入鄉隨俗,穿唐人的服裝都辦不到,不抓你抓誰?

不過也好,要說抓什麼人最沒心理負擔,也就這種人了。

便道:“可以了。”

語畢,解開繩子,拿掉布團,只心裡一動,兩人便消失了。

柴房亦恢復寧靜,只剩下幽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