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剛說完,胡炎直接停下吃飯的動作,臉上很疑惑。

因為他確實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杵頭”就是出場費,可大型商演的杵頭怎麼會不高呢?

杵頭不高,郭德剛和於慊又怎麼會親自出場呢?

這倆人在相聲江湖的身份可不一般。

一來好賣,到處賣。

二來賣的好貴,沒個百八十萬的出場費,誰都甭想請得動。

所以,這是不是非常矛盾?

郭德剛心思剔透,放下碗筷,開始在包裡找東西。

而旁邊的於慊則悠悠道:“官家的。”

胡炎頓時恍然大悟。

前面再怎麼矛盾,只要主辦方的來頭不簡單,那就半點不矛盾了。

但凡江湖藝人,甭管蔓兒多大,只要對上“官家”二字,見面都得矮人家一頭。

不是江湖藝人骨頭太賤,而是命太賤。

所以只要有機會,誰還管它杵頭高不高,就算大子兒不給一個,都主動的往上貼。

誰還不願意自個兒身上,多少沾上點“官”氣兒呢?

當然,話是這麼說,但確實不好聽,胡炎是不會捅破的。

同為局中人,彼此撕扯傷口,何苦來哉?

不過,想明白這點後,胡炎心裡還是很疑惑。

那就是郭德剛怎麼可能得到,參加官家活動的機會?

這事兒的源頭在一個機構……藝協。

打從德芸社冒頭之後,這麼些年就一直受“藝協”的排擠。

人家可是管理著全國曲藝工作的太上皇,能量大得很。

四九城就不消說了,但凡帶點“官”字的活動,基本都沒有德芸社的份兒。

不過,郭德剛倒是被叫去開過幾次會,簽過幾分檔案。

出了四九城,全國各地,有一個算一個,只要由曲藝機構舉辦的官面活動,也都跟德芸社無緣。

這事兒不是誰說有就有,誰說沒有就沒有的。

事實就擺在那裡,明眼人一瞧都門兒清得很。

所以現在於慊這所謂的“官家的”,又是打哪兒論的?

好在,胡炎猶豫著要不要問問清楚的時候,郭德剛終於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紙,遞到了他面前。

胡炎沒有客氣,直接接過來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