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對天發誓。

兩世為人,還是頭一回坐警車。

手上沒戴銬子,左右無人夾著,還不用付車費。

他表示:感覺挺好!

至於腦後的傷。

西醫拍片子,說擊打的力道不大,應該是沒有傷到神經。

中醫老先生把脈,說恰好避開了死穴,打在了暈穴上,很險。

關於死穴,還有一首專門的《死穴歌》:

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

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

太陽和啞門,必然見閻王。

斷脊無接骨,膝下急亡身。

行有行話,術有術語,人家說得很專業。

醫門的事情,胡炎不太懂,但大抵聽著,是這麼個意思。

腦後有個包,不碰不疼,別的也確實沒什麼感覺。

小鎮醫學界最頂尖力量聯合會診完,打針、開藥,後面定期再回來複檢,這就算出院了。

“小胡,有年頭沒回來啦?”男警王哥邊開車邊搭話。

胡炎點頭:“嗯,小十年了。”

“在哪兒發財?”

“瞎混唄……”“混”字一出口,胡炎發現王哥的眼神立馬不對頭,趕緊改口,“在外地學相聲手藝,混口飯吃。”

王哥也隨之收斂眼中的銳利:“噢,這好,你太爺爺也是相聲演員,得算咱鎮上的名人了,你這家傳了算。”

“……”

倆人搭著話,往寧鎮派出所而去。

小地方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怎麼正規,但人情味指定要比大城市濃。

抬頭、睜眼全是鄉里鄉親,隨便怎麼論,都能論出一聲“叔伯兄弟”來。

十分鐘不到,警車開進派出所,就是個大一點的,藍白色兒的院子。

一樓最右邊的一間辦公室,是值班辦案的地方。

胡炎跟著進去,抬眼一掃,直接愣在當場。

只見值班女警跟前,坐著一位二十歲出頭,身著白色羽絨服的姑娘。

長髮披肩,身材高挑,鵝蛋臉上的眉眼,總是不自覺的透著一股笑意,很漂亮。

當然,前提是她的眼睛,不要像此刻紅通通,腫得跟一對核桃似的。

不過,此刻腫著眼睛,也很漂亮。

胡炎愣神,不是因為看到了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