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九日。

週一。

離胡炎在湖廣首秀,轉眼便是三天。

時間就是這樣,當你穩定在一個地方,或者一件事上,它便如一隻俏皮的精靈。

從指間,從髮梢,從耳根,從鼻尖,從任何一個它願意的地方,悄悄溜走。

年關將近的燕京,氣溫嚴寒依舊,雪也是不可能停的。

胡炎依然早早的起床,然後出門,挨個把二樓的房門敲上一遍。

轉眼,三個全都閉著眼睛走道的半大小子,排著隊來到陽臺,被欄杆一頂,這便是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跳樓呢。

旋即被冷風一激,三人瞬間全都清醒。

大林和燒餅分站左右,夾縫中求生存的陶洋最可憐。

見天兒跟一隻小皮球似的,在中間彈來彈去。

果然,剛剛站定,他又在抗議:“燒師兄,你屁股擱著我啦!”

“胡說,明明是林林擠得你。”燒餅從來都不承認。

大林抬頭,有些茫然:“啊,又是我嗎?”

燒餅得意道:“那當然啦,我屁股可是練過的,硬得很。或者,晚上我去你房間睡,算我擠的。”

在燒餅呼嚕掀屋頂,這種大是大非面前,大林還是很清醒的。

“是我擠的,對不起,陶洋!”

陶洋可是個小人精:“哼,燒師兄,你信不信我去師父那兒告你的狀?”

燒餅半點不怵,挑釁道:“嘿嘿,我現在有師爺罩著,你去告呀。”

小孩子的玩鬧,胡炎不管,但燒餅這幾天有些過分。

頂著師爺的名頭在後臺繡花也就罷了,可他竟然處處都打著這個名號。

胡炎有一回去上廁所,剛好看到裡面的燒餅,拍著前面小嶽的肩膀。

張嘴便道:“嶽哥,讓我先上吧,師爺一會兒找我有事兒。”

然後小嶽被憋個半死。

現在好了,竟然連自己師父都不怵了,這還了得?

站在門後的胡炎,悠悠道:“陶洋,今天燒餅的早課,還是由你來監督,錯一個字兒按兩個字算。”

“哈哈,好嘞!”陶洋興奮的領了差事。

燒餅直接傻眼,哀嚎道:“師爺,我這幾天可一頓早飯都沒吃過呀。”

胡炎斜了他一眼:“你口音要是改不過來,那就永遠別想吃早飯。”

說完,轉身往自己房間走,自己也得做早課吶。

旋即身後又傳來,燒餅咬牙的聲音:“我今天一定要吃上早飯,哼!”

同時,還有幾人相愛相殺的動靜。

“哎呦,你又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