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一晚,在空蕩蕩的情書小屋裡,虞初窈迷迷糊糊中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一間黑白色調的辦公室。

陸瑾堯和她被反綁著雙手,被迫跪在地上,求遲宴放過陸瑾堯的父母。

而遲宴穿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裝,站在落地窗前,夕陽撒在他背後,勾勒著過分瘦削的身形,像隱匿黑暗中的撒旦。

明明整個人像冰一樣令人不寒而慄,但他的眼神裡,卻湧動著復仇的火焰。

他臉色蒼白,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緩步向陸瑾堯走去。

手裡的刀鋒劃過陸瑾堯的左頰,漸漸往下,刀尖對著他的心口,劃破了陸瑾堯心口的衣料,卻沒再往前插入。

但遲宴不知道的是,虞初窈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上,其實有一個小刀裝飾,是她平時用來裁手賬本的。

在剛才遲宴沒進辦公室前,虞初窈已經用它,偷偷地磨斷了綁手的繩子。

就在此時,遲宴的胃部好像突然一陣抽疼,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他伸手捂了下胃部,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胃藥。

夢裡,她很害怕,可是她知道,陸家的一切已經被遲宴所霸佔,陸瑾堯一無所有。

但凡遲宴不死,陸瑾堯就永遠無法擺脫他的折磨。

她太愛陸瑾堯了,已經為了愛他徹底失去自我。

於是趁著遲宴背對自己吃藥的時候,虞初窈伸手拿過了茶几果盤上放著的一把水果刀,猝不及防地衝了過去。

凌晨時分,虞初窈是被那一刀驚醒的。

她蹭一下坐了起來,房間裡拉著窗簾,看不出時間。

但從窗簾縫隙裡的黑暗來看,天還沒亮。

虞初窈額頭冒出一層薄汗,她伸手摸了摸,重重吐了口氣。

剛才夢裡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很奇怪的是,對於這一段,書裡其實沒有描寫得那麼細緻,可是有些細節,她夢裡卻呈現了出來。

比如她鑰匙串上的小刀刀柄是紅色的,遲宴放在桌上的胃藥藥瓶,是圓筒狀,小小的,估計裝不了多少顆。

還有,她偷偷割繩子時的緊張、在下決定前的猶豫、以及最後的決絕……

一切都像親身經歷。

這讓她對於自己的原生世界就是這裡、自己曾經就是原主的揣測,更肯定了幾分。

拉開燈,虞初窈看了眼牆上的鐘,才凌晨四點十分。

出了一身汗後,感覺有點渴,睡意全無的她翻身下床,想去廚房倒杯水。

但走到客廳才發現,廚房裡居然亮著燈。

她走近一看,遲宴背對她,穿著一身輕薄的黑色絲綢睡衣,正站在餐桌邊喝水。

而他身前,放著小屋裡唯一的水壺。

查詢了好感度之後,再看遲宴,虞初窈很難說出自己具體是什麼心情。

但目前這並不重要,當務之急是,她要確定,他接近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只是因為以為她還是陸瑾堯的女朋友,那就好搞定多了。

想到這兒,虞初窈鎮靜自若地拿著杯子走到他身邊,抬眸看了他一眼,狀似隨意地閒聊道:“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