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站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素來喜歡自己掌握命運,而不是交託給未知的流水。

追逐了半響的人突然轉身,張榮始料未及地也是一頓。

明亮的月光灑在了鬼河之上,波光瀲灩,映著面前女子臉上的絕色風姿,也令他有了片刻閃神。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理智。

他沉聲問道:“姑娘可是修士?”

他幼時在外求學,有幸碰見了一位修士。那人言道其乃來自龍佑的滄瀾海,遠道來此凡人界為的是歷練心境。

那位修士說在數萬個凡人之中,唯獨見他有靈根,覺得兩人有幾分緣分,便親自教他引氣入體,傳授功法。

他欣然拜師,那人卻拒絕。言道他乃最無用的五行靈根,就算修煉,此生也不會有大成就。教他只是想讓他強身健體,活得比普通的凡人肆意一些。

待他成功步入煉氣一層厚,那人便悄然離去,竟是連名字也不願告知。

從一階普通凡人乍然變成能修煉仙術的修士,張榮的心思早就從科舉做官轉變為追求長生不死。

可惜,十年過去了,他堪堪才從煉氣一層進階至煉氣二層,三層的修為更是遙遙無期。近來,倒是歇了修煉的心思,打算求個一世風光。於是,他專心科考求取功名,也開始蓄意結交官宦弟子。

偏偏這個時候,家中又傳信說張茂出事了。

張茂這個弟弟,他打心裡談不上喜愛。若不是因為血脈相連,他不得不管,他也不會回這夕霞村。

沒想到的是。

在這樣的夏夜,在這般的月色之下,在這個女子身上,他有了初見“那人”時的相似感覺。

尤其是這女子的步法與長相,更是令他懷疑,這女子也是一位修士。

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雲泠沒想過,張榮會問得這般直接。

她下意識地道:“什麼是修士?”

張榮皺皺眉,臉上的欣喜暗了下來,恢復到之前的平淡無波。

難道,她並非修士?

他凝視了雲泠手中的木劍沉思。

是了,若是此女子是修士,又豈會拿著普通的木劍?一路被他追趕,也未曾使出半點靈氣來。

再看這張明顯不同於村婦的臉,或許,此女不過是學習武技的世家女?

想到此,張榮又直接問道:“姑娘可曾見過家弟?”

雲泠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