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想不開要來尋這冰極珠。

他也後悔自己為何要跟霓光一路同行。

他更後悔為何自己發現南焰與北玄的人正互相牽制時卻貿然上前。

霓光對他態度尚可,可骨子裡的輕視卻是藏不住的。

而這位北玄的劍尊卻是連客氣都懶得偽裝,直接對他冷嘲熱諷,滿目鄙夷。

他不該來。可若是這麼走了,教他如何甘心。

土水生冰。他本就是土水雙靈根,若是能得冰極珠之力反哺,何愁不能進階元后?

一時間,景石真君沒來主意,開始猶豫起來。

見他不再問詢,雲泠微微鬆了一口氣。

周良也適時地行禮告辭:“霓光公主,諸位真君,我們此行是接了捕獵岩土獂的任務來此,眼下已經完成。若是諸位沒有其他事要差遣我等的,我等就先行回雁曙城了。”

他們這個隊伍一路有云泠相助,自然是要承她幾分情的。

周良見雲泠這樣的金丹修士被這些元嬰真君因冰極珠關注,覺得有些不妥。他藉著告辭的由頭,上前一步側身站在了雲泠身前,遮住了她半個身子。

可惜,事情並未如他所願那般進行。

霓光公主一改從一開始懶得看雲泠一眼的態度,重新審視了眼前的女修。

長得倒是標緻,奈何膚色發黃,就好似掛在花枝上的花兒開始凋謝,蔫了一半還未落下時的枯黃,生生去了五分的秀美。

她不認為雲泠有能力單殺她的下屬。當日,也許是這女修在東蒼獵獸撞見了他們對話,後來僥倖被她逃了而已。

既然逃了,她倒也不是非得將她弄死。這樣的一隻螻蟻,生或死對她而言沒什麼區別,無需特意理會。

她本無意與之交談,奈何這女子居然跟宣於渚有過接觸,甚至還能得他的一句話確認身份。

這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了。

難道,這個女子是宣於渚在此處的幫手?一旦宣於渚找到東西,兩人就聲東擊西將珠子安全帶回北玄?

寧可錯殺不可漏網。

霓光公主朝著孟炎奚使了一個顏色。

孟炎奚微微點頭。

他常年被國主差遣在公主身邊保護她,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意。什麼眼神是留活口,什麼眼神是殺無赦,什麼顏色是稍微教訓一下,他早已瞭然。

公主方才的眼神,說的是殺了!

孟炎奚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雲泠,眼中漫起了殺意。

雲泠低頭默不作聲,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孟炎奚的眼神太冷了,就像在看一件死物。

她微不可察地向後挪了一步,暗自計算著咫尺天涯的距離。

若是孟炎奚這樣的元嬰修士用虛空踏步對付她,她根本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神通秘術皆是徒勞。

自己就要這樣死了嗎?雲泠的雙手在身側緊握。

不,不會的。不搏上一搏,她是不會甘心的。

宣於渚輕咳一聲,冷冷道:“還不快些退去,我北玄冰宮的聖物,可是爾等能肖想的。”

他的音量極大,不僅雲泠四人聽得清清楚楚,就連景石真君與霓光公主也聽得清清楚楚。

霓光公主面不改色,依舊雲淡風輕地斜睨著眾人。

景石真君的臉色卻是一陣青一陣白,短短時間裡做出了好幾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