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雲泠回答,百里蕭然自嘲地笑笑:“想必你在龍佑各處的茶樓都聽過這個故事。茶樓說書人為了說的精彩,將這事添油加醋說了好幾個花樣,可他們有一點說的很對。堂堂百里劍尊重新振作起來,確實是因為知道殺妻的仇人是誰。

一朝醒悟,一改頹廢的過活,也確實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孩子!”

“你知道嗎,前些年的我,很嫉妒百里悠然的存在。”

雲泠不解,前些年百里蕭然不也費心地尋找所謂的百里悠然麼,為何還要嫉妒。

“明明我才是那個長久伴在父親身邊的孩子,可他對我卻漠不關心,還將我取名蕭然,心之蕭蕭,悽然也。所以,即使我擔憂悠然,擔憂我同胞血親的性命,卻無法剋制心底的嫉妒。”

“直到前些時候在圓石城,我的嫉妒消失了。”百里蕭然突然拉住了雲泠的手腕,“當我知道你就是悠然的時候,你可知我心中所想?不需要血脈溯源之法,我確定你就是我妹妹,早在我們相逢那一刻起,早在你喚我蕭然師兄起,我就把你當做是我的妹妹,與歡兒一樣的妹妹。

無論你承不承認,血脈親源是無法切斷的,你我是上天註定的兄妹。”

上天註定的兄妹!

雲泠心中大震,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這些年,她又何嘗不是早將百里蕭然當做了兄長一般。

自己不是苦尋多年都想找到血親,為何如今血親就在前面,自己卻這般矯情。

雲泠終於直面自己的內心,其實,她是在害怕。

害怕希望過後的失望。

寒光破出現在掌心。

“蕭然師兄,”雲泠喚住了前側的百里蕭然,緩緩地伸出了右手。

殷紅的血珠從掌心順著指尖一顆顆滴落,輕微的聲響卻重重地敲擊在百里蕭然的心上。

“你,你這是願意了!”他大喜。

雲泠輕笑一聲,釋然地說道:“希望這一次,你我皆能如願!”

“定然!”一向沉穩的百里蕭然歡喜地接住她的三滴血珠,又用長劍在自己手腕劃了一個大口子,攝出三滴鮮血。

他顧不得療傷,原地施展起了術法。

半空處,六滴血珠變成了六縷絲線,然後交錯纏繞在了一起成了一條血線。

在百里蕭然的靈氣引導下,血線頭尾相連成了一個圓。

圓,無起點,無終點,與命運相接。

......

甬道盡頭,血腥之氣濃烈,血液中的腥氣與惡臭都在宣告這此處剛才經歷了一場惡戰。

“這似乎是被顧師兄的劍氣所傷。”百里蕭然指著一段妖獸的殘肢道。

地上血跡還未凝固,已不見完整的妖獸屍體,想來已被當做戰利品拾走。

七零八落散落的殘肢碎骸傷口處,冒著冰冷的寒氣。冰異靈根者當世難尋,龍佑界也唯有宣於家幾百年才出一位,看來是顧潯所為無疑。‘

“這裡既然出現了妖獸,說明這地下深處定然還有其他利害的妖獸出沒,泠兒,我們快些去助顧師兄一臂之力。”

雲泠和百里蕭然朝著前方疾行,半個時辰後卻遇到了一條三岔路。

就在兩人猶豫不決不該選擇哪一條的時候,中間道路的遠處傳來了一聲野獸的嘶吼。待兩人行至一半,野獸的嘶吼聲越發激烈,直至一聲妖獸的悲鳴,再無聲息。

看來是顧潯已經妖獸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