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烽最後被三堂會審,刑部大理寺同辦此案,在萬民面前宣告其罪狀,而後立赴刑場,斬首示眾,並令傳首九邊十年。

此案成了文朝眾多年來最為矚目的案子,一位國公伏誅,也令文朝掀起震盪,不少達官顯貴,竟都有些戰戰兢兢。

而在同一時刻,李翱下旨降爵,諸多國公和世家都被推恩,開始沒落。

李翱似乎徹底的變得蒼老了,似乎身邊發小的背叛,讓他已經對身邊人失去了那種純粹的信任。

而後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清天衛鏟奸科四處出擊,剷除餘黨,回覆大文清明。

而這之中,卻有一個無奈的情形擺在宋穆和李翱面前,趙烽那日的一段話,讓兩人知曉這危機並未徹底解除。

可似乎因為此案,那在暗中的人徹底沒了蹤跡,一切便就這樣暫時閉幕。

長安在拔出了這顆釘子後,似乎一切重歸了太平。

往後,生活平靜安定,長安依舊是人族無憂之地。

如此一環過去了數年,宋穆已經三十有五。

如今宋穆早已卸任大理寺少卿,任禮部侍郎與東宮講學。

如此晉升,在文朝之中也是獨一份,又是這等年輕,且受陛下青睞,不少人都對宋穆別有期待。

宋穆於這幾年之中也多是平靜,平日裡為太子講學,為《天下文刊》書寫文章,有時興起,宋穆又藉著自己‘松木說’的身份,再出了兩本民書,在文朝之中又是掀起一陣波瀾。

除此之外,這文朝周圍稍有安定,文朝也多年豐收富庶,百姓安居樂業,各個詩宗起起落落,李杜詩宗依舊是萬眾矚目的存在。杜牧詩宗也因為展露實力,如今成了天下女子最多的詩宗。

時間裹挾著萬物向前,此消彼長,生生不息。

如今已經是崇文四十四年冬日,馬上要到來的,乃是文朝的又一次春闈,又是一場文朝盛會。

這一日,宋穆正在東宮之中與李棟講學。

李棟如今已經到了舉人乙上的境界,早已為人父的他氣息也沉穩了不少,只是在宋穆面前,依舊是那番專注模樣。

明年的春闈,李棟同樣要參加,他更是希望能夠順利突破境界,如此便可開始參政,開始開啟屬於他的新篇章。

“宋講學,我為本月《天下文刊》攥的稿子已經改了三遍了,那邊的官員與我說仍有不妥,不知講學可否為我掌掌眼?”

宋穆正收拾東西,李棟起身走到宋穆身邊一說,也遞過來一份稿子。

李棟已經為《天下文刊》供稿多年,當初首次刊稿,還引得天下文人爭搶,一時間傳為佳話。

而李棟於其上只寫自己學習心得,算是自覺當起了傳播儒學的代表,如此純淨又頗有見地的文章,也得到了不少讀書人的歡迎。

這等情況,也為李棟贏得了又一番名聲,李翱對此也頗為高興,李棟便也認真萬分做了下去。

宋穆將這篇關於《尚書》中‘非知之艱,行之惟艱’的文章仔細的看了看,片刻後也是笑著將文章遞迴給了李棟,開口說道。

“殿下,您於其上說篤行之,便已是不錯觀點,何必書寫關於實踐之的內容,如此,此文卻有些宣揚微臣過往言論了。”、

“想來這便是讓殿下重寫之緣由。”

聽得這話的李棟恍然,不過也是有些為難的說道。

“講學,為何不可倡導你的實踐論,此事不當是好事?”

“非也,殿下,所謂臣子之論斷,不可僭越,殿下欣賞自是微臣榮幸,可若是為君之人時時宣揚微臣言論,那可就是令萬民遐想了。”

宋穆如此解釋,也是因為李棟與自己本就有所糾葛,如今已經有數篇文章與自己有關,若再是如此,可難免會有非議到宋穆身上。

畢竟這是儲君,切不可令人覺得宋穆藉著講學身份左右其思想。

李棟也是明晰其中緣由,決定好好修改一番,不過當下並未讓宋穆離去,而是開口說道。

“講學,此番也是我寫的最後一篇文章了,過後,就要潛心準備春闈了。”

“殿下所做妥當,此番是春闈最重。”

宋穆自然是點頭附和,不過此番也是開口說道。

“不過殿下也莫要過分緊張,此番三年所學都是天下文章,進士功名,非不能攬入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