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這妖魔捲土重來,對於宋狀元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諸位可有什麼好辦法?”

李翱突然換了這麼一個話題,眾人當下都是遲疑,但是想來這次的事情,妖魔可是拿著殿試那篇文章做了這番由頭,這般自然也會對宋穆多有注視。

陛下此般對宋穆關注,不免讓眾人多有幾分猜測。

猜測宋穆所寫的文章,究竟是何等的內容,攪動這天下翻騰,聖恩垂憐?

當下一眾官員交換了一番意見,那譚相出言說了一句。

“如今必定是敬告宋狀元不可出長安,除此之外,便是明暗相保,讓妖魔沒有可乘之機。”

李翱微微點了點頭,只不過神色平靜,顯然這般事情其早有所規劃。

眾人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新的東西,而當下李翱也是朝著眾人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

“今日便到這裡吧,不過與朕記住,今日過後,便以東疆為先,它們敢如何亂來,必然讓它們付出同等的代價。”

聽得這話的眾人此刻都是面色一頓,此番連忙拱手,匆匆的從這裡退出。

李翱見得眾人離開了,也是微微嘆了口氣,看著琉璃窗外情形,此刻目光之中不免有幾分憂慮。

“居安思危啊,如此事情,朕竟還覺得有幾分慌亂了。”

這般說著,那暖閣外卻是有宦官稟報。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

李翱此刻微微抬目,臉上的神情一斂,拿出一本摺子展開,也對外開口說道。

“讓他進來吧。”

這般說著,便有一道穿著紫袍的人影邁步進了這暖閣之中,其比之李翱要矮了一些,面容卻有七八分相像,只是面容稍有稚嫩,看起來年紀不大。

這便是如今的東宮太子李棟,崇文十六年生,如今不過十三歲。

“李棟參見父皇。”

李棟此番朝著李翱叩首,李翱依舊坐在主位上批改著摺子,只是抬頭問了一句。

“棟兒,今日不是有秦太傅的經義講習?你突然來這裡作甚?”

李棟恭敬的站在一旁,當下微微抬頭看著李翱,輕聲說了一句。

“回父皇,今日老師的確與兒臣講了經義學問,而且講的是前些年各地院試的卷子。”

“老師尤其推崇其中一份卷子,那是當初老師出的一份卷子,上面的正是如今的宋狀元所做的文章。”

“其上所書‘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兒臣讀來感覺十分驚豔,卻是如何都揣摩不到那等意境。”

“因而特來這裡求見父皇,希望過些日子,能讓我與宋狀元見上一面,議論其中之事。”

李翱聽到李棟這般說,此刻挑了挑眉頭,抬頭看了一眼自己這皇子,見得對方這般鮮有好學,倒也是欣然的點了點頭。

“如此甚善,你大可與宋狀元去信一封,擇日邀其入東宮一敘。”

這般說著, 李翱卻又是笑著與李東說道。

“不過切記,只是議論此文章,可切莫說些其他的。”

李棟頓時咧了咧嘴,連忙點頭,拱手告退。

李翱看著自己兒子離開的身形,此刻目光卻是有些深遠。

自己這兒子來之不易,自己也是視若珍寶,品性雖然稍有幾分怯懦,但也端正恭謙。

唯獨這學習之事力有不逮,雖說不過十三歲,還未入科舉考場,功名之事也還未求取。

只是這皇家望氣術竟無法從其身上看到什麼特別的東西,甚至於如今其對望氣術也是一竅不通。

文朝皇室可不比前朝,並非子嗣存世便可立足,這滿朝文武,各個偉力在身,做太子的,必然也要有一番超然境界,才能壓得住群臣。

若是李棟能與這宋穆學到些東西,想來到時候自己就是多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