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眾人談論豫章城異象的時候,谷清清也是情不自禁的出口與家人解釋了幾句,頓時引得家人側目,又才恍然察覺不對,連忙低頭吃飯。

一頓飯下來,他們這才知曉宋穆不但成了解元,還如何為石陽宋家祖輩掙回了臉面,光正門楣,一時間眾人的表情也多是有些讚歎。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竟然能夠獨自為家族沉冤昭雪,光正門楣。

此等才子,已經不只是德才兼備,還有著的讓人難以置信的處事魄力。

谷成修細細聽完這些,當下也是哈哈笑了兩聲,煞是滿意的說道。

“我便知道敬昭你頗有不凡,當初你敢在韶州府城頭頂著壓力為百姓寫詩,就足見你品性極佳。這等事情,我大文朝,又有多少人能獨自做成?”

這卻是一句實話,畢竟宋穆一舉得了解元,還如此年輕,這樣的人,已經是天下稀有了。

所以當下眾人一個個說話也熱情了不少,倒是讓宋穆頓時覺得有些許的侷促。

用完午飯,谷世帆繼續又拉著陶風明談論著為官的事情,谷家家眷忙前忙後,谷成修喝著茶,一邊逗著小孫子,一邊與宋穆聊著如今的學風。

“文朝以文力立國,科舉更是中流砥柱,這些年來不斷發展,如今也是有了長足的進步。”

“過往一年各地才子達境不過近千,進士更是三年才得百人,到了如今,一年各地秀才、舉子達境便可數千,三年進士達境更能過千,已經是教化大功。”

谷成修這般感嘆道,當下更是目光慨然的看著宋穆。

“你的那篇鄉試策論我也看過了,不敢說苟同,但是見地深刻,當是一篇好策論。”

“而且老夫看完之後,卻還想到該如何做了,敬昭,可還記得去年年初,朝廷讓各地背誦的《三字經》?”

谷成修忽的這麼問了一句,正與谷鋒傑做鬼臉的宋穆神色一頓,當下眨了眨眼睛,笑著點頭。

谷成修煞有介事的說道。

“那文章就很好,三字韻文,可以說是為我文朝教化再出了一份力,我細細感覺啊,那人所做文章之意,或許就和你在策論所言相似。”

“只是不知道那‘讀書人’是誰,不然老夫倒是真要好好問問,他究竟是如何想到要寫出那等文章來的。”

宋穆就在旁邊聽著,此刻面帶笑容,只顧著連連點頭。

谷成修則是看著宋穆,當下話題一轉,開口說道。

“宋穆,接下來你要去作何?”

“未來可要去加入詩宗?”

這麼說著,他還暗戳戳的看了旁邊的陶風明一眼,宋穆也被他這句話弄的有些不明,不過當下還是立刻搖頭說道。

“晚輩接下來會去長安參加會試,至於之後,我當是不會加入詩宗的。”

宋穆這般對著谷成修說道,此番話語,卻的確是宋穆的心聲,當初自己拒絕杜聖的要求,便是為了能再現祖上榮光。

聽得這話的谷成修當下也是點了點頭。

“這也是好事,若是加入了詩宗,那等地方,雖說文風繁盛,但我想卻不利於你成長。 ”

宋穆側目,卻也大概能明白谷成修的意思,天下詩宗,大多數都是遵循舊制,命令子弟使用祖先傳承的詩詞修行。

因為血緣關係的紐帶,他們往往能將一首祖先詩詞發揮出比其他文人更強大的威力。

而且詩宗實力龐大,資源豐厚,又有宗內大文人教導,對於一名文人來說,這是極大的誘惑。

但是同時,詩宗的弊端也十分的明顯,古板,血緣論,那些加入詩宗的文人,還大多要被迫改姓氏,而且因為對詩宗的詩詞領悟的不一定契合,卻是會慢慢限制自身的發展。

這也是如今天下詩宗發展受限的緣由,也是因此這天下才能聚合,形成一個碩大強盛的文朝。

幾人又聊了片刻,谷宅又有人來拜訪了。

宋穆本想著是時候離開了,卻沒想陶風明與谷世帆聊得投機,頗有不捨。

谷成修更是直言讓兩人吃完晚飯再走,那谷鋒傑更是直接拉住宋穆,覺得宋穆這個解元哥哥很是親和,說要與宋穆一起下圍棋,比比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