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前一代的混賬事

第二天早上，顏攜鈺去御花園看了眼，叫齊旪施了法還原足跡，又看到昨晚被踩爛的蘭花今天被翻新了。

晚上，顏攜鈺又發現了相同的影子，他依然做著這些破事。

看樣子，此人並沒有被真正制服。

一連數日，顏攜鈺日日蟄伏於夜色中，企圖找到線索。

蒙面人三天兩頭的出現，每次出現都會被制服，而被他破壞的花草或者建築物之類也會在第二天恢復原樣。

制服他的有時候是太子，有時候是其他什麼暗衛。

這事態發展究竟是怎麼回事？

“路姑娘，近幾天父皇有些鬱鬱寡歡，麻煩你多做些開心點的點心。”菘藍喝了口茶，斂下眼簾。

“什麼時候需要？”

“現在吧。”

顏攜鈺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

“等等。”菘藍忽然又叫住她。

“怎麼了？”顏攜鈺轉身看向他。

“你……”菘藍皺皺眉，又垂下眼簾，“沒什麼，去吧。”

顏攜鈺：？？？男人心，海底針。

話是這麼吐槽，還是要認真完成的，也正好，自己還未見過皇帝及他身邊的其他人，這會兒正好再多幾個觀察物件。

對於皇帝，她實在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靠名正言順的時候觀察了。

至於讓人開心的甜點……

對於皇帝，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顏攜鈺陷入沉思，近四千萬年前被遺忘的往事重現在眼前。

那一年，她大概二十多歲，暝暮家裡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就是景寧的親哥哥，那個長得幾乎和暝暮一模一樣的人。

人魚部族大亂，其領主景寧與領主的兄長不眠不休血戰了數日，很可惜的是，最終景寧還是勝利了，她的兄長與世長辭，在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自此，對暝暮的管教也越發嚴苛，她說這個兒子不僅長得像她兄長，除卻怯懦的性格，就連無意中露出的眼神也與他一般無二。

她害怕暝暮長大後也像她兄長一樣，有一回看見他，甚至覺得這兒子要殺害她，渾身哆嗦，因此將他關在家裡，不許他讀書，更不許他與外人接觸。

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同樣沒有再無端打罵過他，甚至扮起了賢妻良母，時常給他灌輸些“孝道。”

顏攜鈺和暝暮此後再也沒成功見過面。

因為沒了這個小夥伴，顏攜鈺一直悶悶不樂，叫她出去玩，她也不肯應，天天叫喚著要和暝暮一起玩。

其實她當時一方面是想見他，另一方面是擔心他。

後來還是眷影從哪裡弄來的食譜，他弄出了個個花樣才將她哄好。

她記得……那個點心叫喜笑顏開。

從那以後，她就忘了暝暮那件事，開心起來了。

顏攜鈺回味著，覺得不太對，當年……為什麼此後一直沒有關於暝暮的任何記憶，她是這樣健忘的人麼？

但是，她沒多想，還是憑著湧上來的記憶按著眷影常用的食材做下去。

與此同時，暝暮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被關在算得上漂亮的房間裡，有人伺候著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但是在那裡，他不能學習法術、唸書也不能出去。

就是……對，就是軟禁吧。

不知道什麼時間，有一縷魂魄開始陪在他身旁，他很溫柔，有著十足的耐心。

在沒人的時候，把一切該學的教給了他，那縷魂魄在消失前喃喃自語，似哭似泣，說：前一代的混賬事，不應該由下一代承擔。

只是怎麼眼看不清他的臉，是高是瘦，是幼是老，甚至是男是女也分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