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凌雲傲然而立,環臂抱在胸前,寒聲道:“從那天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到不爽。現在,我明白了,你在我面前裝出的姿態太狂傲,不揍你一頓,你根本不懂得敬畏!”

劍冢尊為三大巨擘之一,勢力超然,備受武道推崇。在劍冢的門人看來,世俗以豔羨的目光仰望他們,在他們面前奴顏婢膝,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強者為尊,他們強大,就應該高高在上。

不止是趙凌雲,隨他而來的這些青年們,從小到大,都頂著耀眼天才的光環,優越感滲入骨子裡。當有一個地位卑微、被他們瞧不起的人出現在面前,卻保持淡然平靜,不肯俯首臣服時,他們便會視作受到挑戰。

因此,從一開始,趙凌雲就看陳醉不順眼。

而現在,又多出一筆人命債,雙方的間隙就更深了。

陳醉哼了一聲,故意露出一臉蔑意,挑釁道:“敬畏?拿什麼讓我對你敬畏?趙凌雲,你興師動眾趕來,莫非是怕自己打不過我,想多帶些幫手打群架?”

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多人都會經歷的稚嫩階段。

陳醉很理解趙凌雲這份狂傲,想到自己如今也是年輕人,也該氣焰囂張、輕狂一場,於是,此時一改往常波瀾不驚的本性,伸出手指向趙凌雲,擺出一副欠揍的嘴臉。

他要激趙凌雲親自動手,來一場生死戰。

如此一來,連老鐵匠的關門弟子,都欠他一條命,先不說老鐵匠回來後,將作何感想,至少劍冢在小鎮的所有強者,都咽不下這口氣,會陸續跳到明面上。

到那時,劍冢不可一世的招牌就徹底砸了!

趙凌雲冷笑起來,眼神譏諷,“就憑你,也配讓我親自出手?”

話音剛落,一名高大青年走到前方,歪著腦袋看向陳醉,傲然道:“不過是僥倖贏了裴松而已,竟讓你狂成這種地步!實話告訴你,我們不會立即殺死你,讓你早早解脫,而是先讓你欠上我們幾十條命!”

陳醉聞言,輕笑起來,“這樣啊……原來你們不止要贏我,還要討回被裴松輸掉的顏面。”

之前裴松戰敗時,陳醉能殺人卻不殺,當眾聲稱,劍冢欠他一條人命。這是赤裸裸地挑戰劍冢的威嚴,因此,這些人聞訊趕來,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向外界證明,陳醉也不過如此,劍冢能殺死他的人數不勝數。

他們也想效仿他,能殺卻不殺,而是輪番蹂躪他,讓世人看看,挑釁劍冢的下場有多慘。

那青年拔劍出鞘,割開手掌,縱聲吼道:“劍冢吳不凡,邀你生死一戰,敢接嗎!”

陳醉沒有回答,轉身看向旁邊圍觀的眾人,凜然道:“請諸位做個見證,並非是我主動滋事,挑戰劍冢,而是他們先後擋我去路,以生死戰咄咄相逼。他們戰敗丟人,也是自己作死,活該!”

他把醜話說在前頭,其實是未雨綢繆,說給還沒出關的老鐵匠聽的。

劍冢眾人蠻不講理,紛紛跑來送死,欠下的人命越來越多,這可怪不得他!

說著,他從納戒裡取出一柄鐵劍,指向對面的吳不凡。

“出手吧,先讓你三招。”

吳不凡臉色猙獰,“你找死!”

他揮起長劍,施展出三境修為,猛然襲向陳醉。

一時間,劍光閃爍,場間殺氣騰騰。

陳醉完全可以一招制敵,像收拾裴松一樣,輕鬆踹飛這個吳不凡。然而,他擔心自己再這麼強勢,嶄露出過於強大的戰鬥力,會讓劍冢眾人心生怯意,不敢出面挑戰自己,那樣的話,他的終極意圖就無法達到了。

於是,他耐著性子,閃轉騰挪,躲開吳不凡的劍勢。

“好險好險!你差點就傷到我了!”

他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姿態,嘴上卻悠閒調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