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醉面露疑惑,問道:“如果不是自己人,前輩為什麼替他跑這一趟,問清真相?他是鎮長,一鎮之尊,難道咱們不歸他管?”

李木青沒有回答,警告道:“不該問的別問,辦好自己的差就行了,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險。”

說罷,他一攥鎮長的玉佩,消失在靈堂裡。

陳醉重新坐下,收起剛才那副充滿好奇的神態,清澈眼眸裡掠過一抹戲謔的情緒。

“難道我會不清楚,付一笑是唐人?”

好奇都是偽裝出來的,其實他心知肚明,從自己之後,每一任鎮長都是由北唐皇朝專門指派的,而小鎮位於大隋境內,這裡面牽涉到兩朝的宏觀博弈。

付一笑固然不能輕信,但是,繡衣坊就很可靠?

陳醉穩坐釣魚臺,繼續洞察外面街上的情形,從始至終,都將整個局面牢牢攥在手心裡。

“李木青還不信任我,回去轉告付一笑後,付一笑肯定會先跟武慶確認,我描述的那些細節是否正確。”

果然,付一笑很快在街上現身,徑直說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武慶一愣,不明所以。

“你家酒窖藏在什麼位置?”

“北牆角。”

“酒窖外面有沒有什麼保護措施?”

“牆角設下一座太極兩儀陣,極為隱秘。”

……

所有對答,跟陳醉交代的如出一轍。

陳醉隔空窺視著,雲淡風輕,對這一幕並沒放在心上。

他最擅長謀算佈局,早在行動之前,已將前後所有細節計算精確,絲絲入扣,確保不會留下破綻。

崔山的面容、極高的輕功,以及紫陽軟甲,再加上行竊者又逃回崔家,這些都是鐵證如山,經得起任何推敲,崔山百口莫辯。

所謂的算無遺策,便是如此。

大宗師又怎樣?在絕對的算計面前,別說是崔家武家,強大如付一笑,即使親自出面,也只不過是淪為他報復的工具,被他牽著鼻子走。

在昔日的地盤上,他智珠在握,怎麼會輸!

“接下來,付一笑該宣判,崔山就是元兇,讓這老傢伙交出贓物。崔山有口難言,開脫不了罪責,面對鎮長的嚴峻處罰,怕是會被逼上絕路……”

他翹起二郎腿,悠閒地推斷起來。

大街上,付一笑得出結論,冷冷地道:“現在可以確定,武慶沒說錯,崔山就是偷走藥酒的元兇,鐵證如山。”

“什麼?!”

崔山驚怒之下,臉色鐵青,但畏懼於大宗師的威勢,不敢大放厥詞,不得不撲通跪下。

“鎮長,我冤枉啊!”

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很想為自己辯解,然而,卻不知該說什麼。到現在為止,他都沒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鎮長和武慶談論的又是什麼。

他像個傻子一樣,明明自己是當事人,卻完全聽不懂。

為什麼會這樣!

付一笑不願浪費時間,轉身看向崔山,“真相已水落石出,本官秉公執法,命令你歸還所有藥酒,並處罰四十枚元幣,立刻滾出驚神鎮!”

鎮長不是說請就請的,一旦讓鎮長出面,降臨的必會是嚴峻處罰。

武慶聞言,自恃有大宗師撐腰,狐假虎威起來,“老東西,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偷雞不成蝕把米,活該有這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