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律師回了律師所準備上訴材料,盧小萍被蔣苗苗領著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唐果坐在甜品店的椅子上,垂著頭想事情。

店裡的顧客已經走了大半了。

她給祁沛安發了好幾條訊息,也給簡清秋髮了好幾條,都沒人回。

唐果滿腦子都是兩個人坐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樣子,她心痛的都快要炸了。

那可是錢啊……

白花花的一千五百萬美金,不會就這樣全沒了吧?

大概下午兩點多,祁沛安發了條訊息來:“我已經送她回家了,麻煩你,給老闆請個假。”

糖果果:“哦……”

想了想,她又發過去一句:“小秋的腳沒事吧,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在人那麼多的地方處理這件事,害她也被牽連了。”

祁沛安:“……”

“下次再遇到這種你處理不好的事,你能不能別逞能?自己弄不清楚也就算了,反而還要連累別人。”

……

她,她這是被教訓了?

就這麼短短的兩個小時,祁沛安和簡清秋的革命友誼已經昇華到這個高度了嗎?

十十:“看這個情況,如果任由事情發展下去……唐果,你這個任務又會失敗的。”

唐果悶悶地,又發過去一句:“哦,我知道了。”

路邊,祁沛安站在自己的摩托車旁邊,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幢破舊的筒子樓,似乎還能聽到裡面老太婆的謾罵和男人的怒喝。

這……就是她的生活環境嗎。

這就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讓自己送她回家的理由嗎?

祁沛安苦笑一聲。

別人看他,只覺得他是天之驕子,家裡有錢吃喝都不用愁,幹什麼都能隨心所欲,一副沒吃過苦的樣子。

但其實不是那樣的。

他小時候,祁父在市裡創業,他和年邁的奶奶就住在這樣的筒子樓裡。

祁父創業接連失敗,奶奶還要給他補貼錢去挽救公司,那時候,比簡清秋這樣還苦的日子他也扛過來了。

他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情,奶奶每天傍晚都會去附近的菜市場逛一逛,撿一些別人扔掉的菜葉子回家,洗洗乾淨再炒一炒,就是一頓美味的小菜。

樓下有個小餐館的老闆,心疼這對老人和孩子在家過苦日子,經常在打包一些餐館裡吃不完的菜,用塑膠袋裝好掛在他們的門把上。

那時候,吃上一頓餐館的飯菜是祁沛安覺得最開心的日子。

他……開始心疼這個住在筒子樓裡被一大家子壓榨,還總是樂觀積極賺錢求學的女孩子了。

這樣受苦的滋味,是別人都沒辦法體會到的,可他第一次竟然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了共鳴。

祁沛安跨上摩托車帶上安全帽,又轉過頭回去看了一眼。

在筒子樓的窗邊,簡清秋正捂著自己那一顆“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臟,哪怕她耳邊都是混雜的聲音,空氣中都是夏天那股難聞的氣味。

可她卻雙頰微紅,含了一個很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