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這話說的,這不只是賜婚,還是先帝的遺詔,那還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呢?”

周松邑在沙場上戰了這麼些年,年近三十才討到了自家夫人,這才有了自家大兒子和二兒子。

大兒子如今跟著自己駐守北境,自家夫人也已經在北境相好了人家,只等著選個好日子登門提親,自家大兒子的終身大事就算完成了。

只是把周鬱留在洛陽時,周松邑沒想到還會是這樣的發展,如今頗有些進退兩難。‘周松邑知道自己是有些虧待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所以才想著能不能爭取一下。

成為駙馬這件事,放在周鬱那麼閒不住的性子身上,周松邑都替周鬱舉得有些憋悶。

“這我自然是清楚的,但就是想著我那小兒子頑劣,就怕長公主金枝玉葉的受委屈。”

周松邑一個常年在外的武將,說起這些客套話來就是沒什麼經驗,自然也不太中聽。

就連齊思竹都替周松邑捏把汗。

什麼叫“怕長公主金枝玉葉的受委屈”,若是周鬱幹做出一丁半點讓長公主不痛快的事情,陛下難道是會幹看著的嗎?

周松邑真是離開朝堂太久了,根本不知道這些日子,景宣帝到底已經看重長公主到了何種地步。

果然,景宣帝一聽到這些似是而非的客套話,臉上本來還帶著的笑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長公主是朕的親姐,若是有人讓長公主不痛快了,那朕……自然不會手軟的,朕知道大將軍常年在外,朕自然會替大將軍看顧好駙馬的行徑的。”

齊思竹真是捏了一把汗,就怕這兩個人一言不合再吵起來,這可不是朝堂,自己一個人可拉不住這兩個人。

周松邑也聽出了景宣帝的意思,就是周鬱若是成婚後讓長公主不舒心了,景宣帝自然就不會讓周鬱好過。

而這正是周松邑一直擔心的事情。

如今看來,這門婚事,不只自己不放心,就連景宣帝也是不太贊成的。

所以……為什麼當時景宣帝還要將那封遺詔頒佈出來呢?

景宣帝看著自己面前說話一點兒也不圓滑的大將軍,又想到了自家阿姐成婚後的日子。

有這樣的公公在,自家阿姐會過的舒心嗎?

景宣帝又一次動了將聖旨收回來的心思。

周松邑知道自己確實是不太會說話,自家夫人也已經揪過自己很多次耳朵了,所以還是試圖開口彌補。

“臣並不是在想著以後給長公主立規矩,只是長公主是不是願意呢?若是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湊到一起,臣也擔心長公主會不開心。”

而此時的威武將軍府,周鬱終於見到了自己的孃親,“孃親,父親怎麼還沒過來,是去了後院嗎?”

“你爹進宮去面見陛下了,估計還要一會兒才會回來。”

周鬱倒是沒察覺出不對,“娘,外面太冷了,你快進屋暖和暖和。”

母子二人圍著火籠,說些北境和洛陽的新鮮事,天也漸漸暗了下來。

“爹怎麼還不回來,難道是被陛下留在宮裡用膳了嗎?”

不然若只是普通的覲見,此時早該回來了。

周夫人也往外面看去,卻沒看到自家夫君的身影,“你爹去和陛下商議你與長公主的婚事了,晚些時候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