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殿。

聽到小太監通報,高總管立馬迎了出去。

“辰大人您來了,陛下昨晚批奏摺太累了,現下正睡著呢,您要不跟著奴婢到偏殿裡坐坐。”

陛下登基半年來,親自操持朝中諸事,短短几個月就將有不臣之心的人肅清。

陛下這樣勞累,完全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辰間松看著著實憂心。

但想到自己剛剛得到的訊息,還是壓低了聲音,“是有那位的訊息了。”

這半年來,那個名字都要成為宮中禁忌了。

賢侯爺連人帶馬摔下懸崖的當晚,辰間松就帶人連夜搜尋了一遍。

那麼高的山崖,人摔下去肯定活不了了,可是江思思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懸崖底下,只剩了那隻碎掉的步搖。

陛下就在懸崖底捧著那隻步搖坐了一整晚。

辰間松不明白,文楚竟然對江思思的不知去向如此冷靜,就好像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一樣。

不過很快辰間松就不這麼想了。

文楚雷霆手段,短短几日就找出了當日給宮外通風報信的那個宗室。

那人從來沒有公開支援過賢侯爺,所以文楚也沒有太過重視他的行蹤。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人,覺得自己對自己皇叔做的太絕,私下裡竟然和賢侯府的餘孽搭上了線,將江思思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文楚聽完稟報後,拿著劍親自敲開了那人的大門。

那人沒想到自己形跡暴露的如此之快,更沒想到,文楚絲毫不顧自己是宗室之人。

“殺。”

那人臨死前只聽到這一個字。

一刻鐘後,府內眾人就都沒了生息。

辰間松看著血染玄衣,猶若閻王的文楚,第一次明白了父親說的話。

——文楚這孩子看著平平淡淡,實際只是內裡的暴虐被壓抑住了,一旦有什麼東西破開了那層屏障,後果不堪設想。松兒,你要好好看顧文楚啊。

自己當年是什麼反應來著?

自己對父親說的話不以為意,畢竟文楚那時多乖巧啊。

如今明白了,自己真是錯的離譜。

陛下登基那一月,辰間松規勸而不得,就像是為了祭奠什麼,鄑都城內幾乎血流成河。

在那之後自己一直在奉命找尋江思思的蹤跡。

就在剛剛,自己收到訊息,一時也不敢耽誤就進宮面聖了。

高總管頓時也不攔著辰間鬆了,“您快跟奴婢進來。”

“陛下?陛下,辰大人來了。”

座位上的人睜開眼,裡面還是未散去的紅血絲,“什麼事。”

“陛下,臣的人在鄑都城外的一家當鋪發現了這隻耳墜。”

辰間松小心翼翼的將東西遞過去,細看之下,手竟是在發抖。

江思思摔落懸崖後,自己立刻就帶人繞了下去,遍尋山底,卻獨獨不見這隻耳墜。

懸崖底下平常根本不會有人去,耳墜被人撿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耳墜還在它主人的身上。

如今這隻耳墜出現,江思思很有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