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額上的冷汗已經要下來了,他卻完全不敢用手擦,只能盡力低著頭,“是,我馬上派人去。”

夫人怎麼會突然想起來那100萬,是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刺激到她了嗎……

顧淵將江思思放在床上,用毛巾清理了下她臉上的淚痕,走到窗邊拿起了手機,“孫醫生嗎,病人的情緒無法穩定,之前預約的時間延後吧。”

待顧淵走出臥室後。

【宿主,你演技真好哎,剛剛我都怕我們要一起折在這個世界了!】

【我你還不相信嗎,絕對沒問題呀!對了剛剛的錄影有沒有,拿出來爽一下。】

【好的!】

客廳裡,顧淵又點燃了一支菸。

江思思知道了。

這句話像是催命符一樣一直在顧淵耳朵邊打轉。

公司里人人敬畏的顧總,此時腦子裡卻一片混亂,絲毫不知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私人醫生已經來看過了,說是江思思情緒過於激動導致的暈厥,晚點自然醒來就沒事了。

可這句話根本沒有寬慰道顧淵,反而讓他更焦慮。

如今只是情緒激動就能導致暈厥,要是之後再有什麼自己注意不到的東西刺激到她,豈不是更危險?

晚上江思思果然醒過來了,只是意識還不是很清明。

“顧淵?我不想吃東西……”

顧淵想起江思思那定時炸彈一般的胃癌,端起早就溫著的米粥,還是半強迫的喂下去半碗。

“乖,吃點東西再繼續睡,不然明天又不舒服了。”

今天一天江思思情緒大起大落,身體早就疲憊不堪,吃過粥後,不多時就在顧淵的懷裡睡著了。

顧淵根本沒有睡意,收拾好雜亂的客廳後,就在沙發上一直坐到了天明。

門鈴響了。

可是顧淵毫無反應,直到熟悉的工作手機鈴聲直達耳膜,顧淵才一步一晃的走過去將門開啟。

門外的張秘書還是穿著那件被飲料弄髒的衣服,手裡的公文包很明顯裝了什麼東西。

張秘書謹慎的朝臥室方向望了望,才壓低聲音說到,“江建國因為賭博被抓了,和他一起的人供出了那塊表的事,有一位警官將這件事通知了江小姐。”

顧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你怎麼會被認出來?”

張秘書聲音更低,“那人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痣。”

原來如此,說到底還是當初自己作的孽。

說完張秘書又從包裡取出幾張紙,“另外江小姐在前些日子確診了抑鬱症,已經拿過兩個療程的藥了。”

顧淵猛地扯過了那幾張薄的可憐的病歷單,上面的“中度抑鬱症”毫無保留的刺進他的眼底。

從平城回來後江思思的一切反常行為如今都有了答案。

江思思說那是維生素,自己竟然真的沒有一點懷疑。

張秘書覺得顧總此時臉上的笑意真是瘮人的很,還沒等他細想,臥室裡就突然傳出了東西被打翻在地的聲音。

顧淵將病歷單塞到張秘書手中,轉身衝進了臥室,結果一進門就被一個四方物體貼著臉頰砸了過來。

是兩人合照的相框。

“你還回來幹什麼?滾啊?!”

相框的邊緣鋒利的很,顧淵覺得自己的額角處現在火辣辣的,怕是破皮了。

彎腰把相框拾起來,放在一個穩妥的地方,顧淵一步步上前,停在了距離床邊半米遠的地方。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醫生說你的情緒波動不能太大。”

說完顧淵自嘲般的低頭笑了笑,江思思抑鬱症怎麼來的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

江思思身體後仰靠在了床頭軟枕上,好似突然平靜了下來,“是嗎?那你不更應該離我遠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