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布橘嚥了一下口水,移開視線回答道,“沒想好。”

女人晃了晃腳踝笑起來,隨即赤著腳拿起堆在桌子上的一沓圖紙遞給他,“慢慢挑。”

戴布橘看著人圖紙精緻繁瑣的圖案糾結了一個下午,手裡的,牆上的,翻來覆去的看,最後還是腦子記著的還是女人抽掉小半盒萬寶路的模樣。

女人的費用很貴,按分鐘算錢。

這幾個小時下來已超過了戴布橘的預算。

可女人卻只拿走了一部分的錢,露出的一雙極具魅惑的狐狸眼帶著笑意的打量著青澀的他,送他喝了兩杯雞尾酒,女人晃著高腳杯,舉止細緻性感,跟他說,“回去吧,想好了再來。”

........

這次,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戴布橘輕輕推開門,空調帶著室內陣陣的古龍香水,很舒服的味道。

他從裡張望,今天的場所很冷清,沒客人來,女人應該是在店裡坐了一下午,工作臺上堆著一堆她塗塗改改的手稿。

女人煩躁的撐著腦袋,又摸出一根菸點燃,這個很少抽菸的人今天已經抽了將近半盒。

戴布橘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正好七點半。

平時沒客人的話,她這個點兒已經準備收拾好關門了,女人沒注意戴布橘的靠近,呆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後,她將手裡的菸頭滅在菸灰缸裡。

許是想放棄了,女人起身開始收拾東西,像是察覺到什麼,回頭一看,戴布橘的臉赫然出現在身後的隔窗上。

女人璨然一笑,坐回原位,從雜亂的工作臺上抽出一張畫廢了的手稿,煞有介事的裝成很忙碌的樣子。

眼前又是戴布橘所熟悉的、那個高中時代成日裡在這條巷子裡亂竄的影子,明明剛成年嫩的不行,還總愛擺出一副黑幫老大的樣子。

仗著有幾個不諳世事的小跟班,每天要跟這片的地頭蛇火拼個八百回合。

戴布橘每天都能在小巷口的小攤上,隔著玻璃看見女人帶著小弟抄著傢伙去跟人幹仗,沒一會兒,又帶著人罵罵咧例地跑回來。

第二天,又衝過去,如此反覆。

他想不明白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長得又是漂漂亮亮,怎麼做事這麼粗魯彪悍。

慢慢的,戴布橘對她越來越好奇。

不良少年們幾乎都有個古惑仔的夢,而文身更是他們眼中的標配。

但對戴布橘來說,比文身更讓他好奇的是這家文身店的老闆,面板白白淨淨,跟大姐姐一樣總愛站在門口看著自己笑的人,為什麼會是一家文身店的老闆?

......

女人知道他會來,只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真戴布橘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她卻硬是一句話都沒憋出來。

戴布橘抬腳走進來,女人算好時間,恰如其分的站起來迎接他。

“是想好紋什麼了?”

戴布橘聞言抬眼,又想起他第一次跟女人四目相對的那次,那時候女人被敵方包圍了,小弟們被人打的狼狽不堪,女人匆匆忙忙帶著小弟撤回巷尾的時候,回眸一瞥。

突然女人看著站在那裡的戴布橘,隨即勾起嘴角,那樣明晃晃的笑著,那笑,落在眼裡,讓戴布橘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而後直直貫穿他的心臟,心跳驟停。

此時,戴布橘已經躺在了床上且脫掉了上衣,“隨便來一個你拿手的,來吧。”

女人看著他光潔起伏的胸膛,有些懷疑的皺眉,伏在他耳邊問,“你確定?”

“確定。”戴布橘盯著聖母瑪利亞的眼睛,目不轉睛。

紋身針在身體上刺過的痛感不算輕,但還能忍受。

等紋好後,戴布橘略微瞟了一眼,是朵薔薇,跟女人腳踝上的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