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向床底的時候,南宮天煜微不可見地蹙起了眉,背後的手已然緩緩運起內功。

可店小二好似並無收穫地爬了起來,低頭朝南宮天煜道:“皇子殿下,小的多有得罪……”

南宮天煜暗暗鬆下一口氣,手裡凝結的內力也慢慢散去。

奇怪,他並未有任何遮擋,那店小二怎會看不到……

“啪!”一聲巨響,他忽然抬手扇狠狠扇了店小二一巴掌,道,“混賬!竟敢愚弄本皇子!”

店小二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他拼命磕著頭,道:“小的罪該萬死!是別人指示小的這麼幹的啊……”

北宮騰霄抿了抿薄唇,道:“天煜皇子,本宮也是聽信了小人的讒言,多有叨擾了。”

南宮天煜露出禮節性的笑意,道:“無礙。”

語落,北宮騰霄俯身揪住店小二的衣領,將他拖出了門外。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隨著聲音慢慢遠去,南宮天煜緩緩走向門口,若無其事地關上了門,才稍稍鬆下了一口氣。

或許是床底太黑,店小二才沒有發現楚姣梨麼?

他快步走到床榻邊,卻聽到身後的人開了口。。

“皇子殿下,安和可以自主活動了。”

聞言,南宮天煜驀地一驚,轉過身來,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道:“你……”

楚姣梨朝他行了一禮,道:“多謝皇子殿下慷慨相助,安和無以為報。”

南宮天煜抿了抿唇瓣,道:“先別說那麼多了,你還是快些離開比較好。”

他望了一下四周的窗戶,有一間外面是琉璃軒的後門。

他從袖中掏出一支玉笛吹了吹,而後對著窗外比了個手勢。

須臾,他走到床榻邊,“嘶啦——”幾聲,將床單撕開,綁成了幾個結,道:“安和,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方才本皇子已將埋伏在後門的眼線解決了,你將這床單綁在腰上, 使些力氣拉好, 本皇子將你放下去, 你便從後門溜走。”

楚姣梨望著他忙碌的背影,輕輕勾起唇角,道:“天煜皇子果真是正人君子, 景蘭佩服。”

南宮天煜微愣,輕輕挑起眉, 轉過身來, 道:“景……景蘭?”

語落, 面前的女子從耳前揭下一層易容的麵皮,此人並非楚姣梨, 而是楚姣梨的貼身護法,他見過兩回。

若是這個人,方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的身後, 倒也說得通了。

她定然在他轉身之際便離開了床底, 藏在了別處。

景蘭抬手朝南宮天煜抱拳, 也恢復了自己本來的聲線, 道:“天煜皇子,屬下是郡主的護法景蘭, 先前在太子殿下身邊當差,學過易容和易聲。

“今早一位面生的丫鬟來安和居給郡主帶話,郡主細想之後覺得蹊蹺, 託屬下給太子府又傳了一句,才知道有人要陷害郡主。

“殿下不想打草驚蛇, 便想著將計就計,順便看看天煜皇子會作何決定。”

聞言, 南宮天煜微微眯起雙眸,他太低估楚姣梨與北宮騰霄的默契和信任程度了, 這樣的伎倆,太小兒科了。

他輕輕蹙起眉,道:“所以,方才北冥太子也是在演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