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成年人的新年過得愈發沒有滋味。新衣服,壓歲錢以及美味的零食都勾不起他們快樂的源泉。

大年初一,許樂安陪著唐少卿去了趟醫院,陪唐玲玉過了個新年。唐玲玉的氣色和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已經能認識自己的兒子。

當著老人的面,許樂安還是扮演著好兒媳的角色,任由唐少卿握著她的手。下午家裡來了不少拜年的,大多是許世恆的學生。

唐少卿陪著許世恆一起接待,這半年許世恆介紹給他不少人脈。靠著許家女婿的身份,唐少卿名利雙收,無論影視界還是醫藥界都混的風聲水起。他白手起家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有他的手段,許家的人脈被他牢牢抓在手中。

許樂安看著陪父親迎來送往的唐少卿,牽著兒子上了車,大過年的空著手去韓家不太合適,又折回來拿了幾個禮盒放到後備箱。

蘇念看他們出去,興沖沖的跟上來。

“姐,你去哪兒?帶我一起唄?”蘇念笑嘻嘻的說道,拉開車門就要上車。

“我帶果果去一個朋友家,你去不方便。”許樂安語氣淡漠。

“姐……”蘇念想故技重施,噘嘴撒嬌。

許樂安沒有理會她,做進駕駛室,提醒她將車門關好。

蘇念訕訕地將車門關上鬆開手,一臉委屈,揉捏著自己的手指,可憐巴巴的說道,“姐,到底怎麼了嗎?”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許樂安神情冷漠,發動車子離開。

身後的蘇念愣怔幾秒,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知道那天許樂安會去劇組,故意讓唐少卿幫她練臺詞。以她對許樂安的瞭解,對方一定不會闖進去。

這幾日,許樂安對唐少卿的表現她都看在眼裡,雖然表面上沒什麼異常,但眼中藏著的失望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唐少卿這兩日忙,也未發現,當然他也沒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事已經被許樂安知曉了。

許樂安是個極度能藏事的人,即使知道了也不會大哭大鬧,情緒失控,潑婦罵街般。她會在心中權衡利弊,尋找最佳的解決方法。

從小在許家長大,蘇念深知許樂安的心思,一旦跟人有了隔閡,心中對這個人便會建起厚厚的堡壘。眼下許樂安已經對唐少卿有了防備心,只要自己在她面前撒嬌賣慘,哭上一場,說是自己被唐少卿強迫的,也就沒事了。

每個人的善良都是有底線的,許樂安也不例外。這些年她若是還是當初一般傻那就真是沒有一點進步。當年她幫了楚玉冉,將對方當成無話不談的好閨蜜,資助對方一起出國留學,結果被搶了未婚夫。

歷史驚人的相似,蘇念被舅舅一家不待見,她看這個表妹可憐,便帶了回來,養在自己家裡。當年那個面黃肌瘦的的小女孩長大了,長成了一匹白眼狼,搶了她的丈夫。

原來老實人真的會吃虧,許樂安心中在四年前已經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一直隱忍未發。現在被唐少卿和蘇念在上面啐上了毒液,已經破土而出,開始萌芽。

“媽媽,我們去哪?”許如果坐在後座,好奇地問道。

“去韓爺爺家,果果喜歡爺爺、奶奶嗎?”對著兒子,許樂安才會表現出柔情的一面。

許如果拼命的點頭,韓爺爺和韓奶奶對他可好了,會陪他玩,給他買玩具,帶他去遊樂場,奶奶還會給他做好吃的。

小孩子的快樂很簡單,誰給他好吃的好玩的,他就喜歡誰。不像成年人,有人對你好,都要仔細想想,對方是真心還是別有目的。

韓父韓母聽到孫子來了,鞋子也沒換,穿著脫鞋就跑出來了。

“爺爺,奶奶新年好,身體健康,恭喜發財。”許如果奶聲奶氣的說著吉祥話。

“我的乖孫子。”韓父將許如果抱在懷裡,連呼大孫子。

許樂安提著東西,對著韓父韓母說了幾句拜年的話。韓母樂呵呵的招呼她進屋,許樂安跟在後面,傭人遞過脫鞋。

“來了?”韓琛穿著灰色家居服出現在她面前。

許樂安微微一愣,韓琛不是說有事嗎?怎麼還在家?

韓琛解釋說,對方臨時有事,改約了。

許樂安也沒多說什麼,韓琛的存在讓她如坐針氈,極其不自在。偏偏許如果調皮,將整杯鮮榨橙汁潑在她白色的大衣上,潔白的大衣沾上橙色的液體,面目全非。

“媽媽……”許如果見自己闖禍,吐了吐舌頭,怯怯的站在那裡。

韓父韓母立刻開啟護犢子模式,擔心孫子被責罵,打圓場連說大過年的不允許罵孩子,衣服髒了換一下,臨安房間裡有不少衣服,先去換。

“二小子,你帶果果媽媽去臨安房間換衣服。”韓母吩咐道,等吃過晚飯差不多衣服也幹了。

許樂安沒法子,只能跟著韓琛上去,這棟樓裡住的是韓父韓母。後面有一棟單獨的二層小樓,是韓琛一個人住。

韓琛從衣櫃裡找出一件粉色的大衣,拿在手上詢問:“這件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