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嬋稚嫩的聲音有條不紊。

林媽媽驚詫萬分。

作為夏家的獨女,夏嬋一直住在主院中,並未單獨分出去住。林媽媽也是看著她長大的。

知道小姑娘養得嬌憨,並不是個精細有乘算的。

沒想到這一開口,頭頭是道,竟沒有一絲不穩妥。

又是驚詫又是讚歎,林媽媽和夏嬋商量了半日,將大致的章程都定了出來。

林媽媽才笑著離開。

梁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見到林媽媽,她笑道:“商量地怎麼樣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這孩子竟然主動攬事情。罷了,就讓她練練手吧,反正要走了,丟了人誰知道。”

林媽媽道:“大致的章程都定了出來,姑娘要聽《月奔》,還定了雲惠先生來講《柳英兒》。”

“這《柳英兒》她還真是聽不膩。倒是《月奔》是新戲麼?這孩子,怕是自己要聽戲才向我討了差事吧?你千萬別太違逆她,有什麼錯兒你悄悄來報我,好容易她肯管事,別一受挫就撂挑子。”

“哎呦,我的太太,二小姐她有心思呢!”

說著,林媽媽把和夏嬋商量的經過一一講了。

梁臻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說的是夭夭?”

“可不。”

“沒騙我?”

“奴婢對天發誓。”

“哎呦,她不會被什麼給刺激了?”梁臻瞅了瞅天上的太陽,明晃晃地在東邊掛著。

夏嬋忽然從一個憨貨變成這樣,當孃的有點接受不了。

林媽媽笑容很深,“太太,話也不能這麼說。老爺那是文曲星下凡,您當年也是才女,生得女兒自然秀外慧中。不過是這些年家中安寧,二姑娘自也樂得受您和老爺的疼愛。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不是?待她大了,可不要上心些了麼?”

這話倒是不錯。

梁臻暗暗點頭,自己和夏禮陽都是這般聰明,女兒肯定也一樣。

夏禮陽下衙回來,看見妻子站在女兒房間外,悄悄地看著什麼。

“出了什麼事?”夏禮陽墊腳過去。

梁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夏禮陽不由地順著梁臻的目光看去——夏嬋坐在窗邊,懶洋洋靠著枕頭,口中數落著蘇寄雪:“連景安都知道替我分憂,你卻一個勁兒的往後躲。你明明能夠做好的。茶會上的糕點由你負責,出了問題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