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臻忙得狠了並未察覺,旁人那裡有林媽媽擋著,也無人鬧到她跟前。

夏禮陽愣神間,夏嬋過來跟她道:“爹爹,大伯母說祖母生病了,府裡有些亂。你先吃些果子解解渴吧。”

一副你不要計較的神情。

連景安都明白的道理,夏禮陽不會不懂。

更何況他自小在府中長大,府裡的規矩是什麼樣的,他怎麼會不知道?

一時間倒有幾分赧然意味。

“怕是底下人一時忘記了。等會叫林媽媽去廚房上領些回來。”夏禮陽揉了揉夏嬋的臉頰,即欣慰又有些不舒服。

梁臻面上就有些不好看。

不過夏禮陽這樣說了,梁臻也不願夏禮陽面子上過不去,便揭過不提。

再去老太太的壽山堂路上,夏嬋嘰嘰喳喳地將今天見聞說了,重點是府上無人來接,要不是梁臻早派人來打點田莊,恐怕要一路問路到家中了。

還有祖母也未曾接待母親,連他們的面都沒見。

“只見了大伯母、三嬸孃、四嬸孃。爹爹,你不是說我還有個姐姐嘛?我能找她玩嗎?我還準備了見面禮給她呢!”

也就是說身為女兒的夏繁,也未曾來給繼母見禮。

夏嬋一刻沒停地告著狀。

得讓老爹明白自家的處境才行,不然憑白愚孝幾年,讓梁臻受了好些委屈。

有了前面茶水鋪墊,夏禮陽和梁臻那還不明白是府中給梁臻的難堪。

別的不說,家丁早等在夏禮陽的必經之路,幾個兄弟也都派人問候關懷。

和梁臻他們的待遇截然不同。

梁臻要強卻心軟,以前只當祖母生病,由大伯母如此。

夏禮陽也是如此安慰自己的,他道:“母親恐怕是強撐著見咱們的,都是我委屈了你……”

梁臻還沒說話,夏嬋就已經開口道:“哎呀,祖母病了,咱們應該中午過去給祖母磕頭的呀?不然別人要說咱們沒禮數了。”

夏嬋句句不離祖母,梁臻也不由疑惑,夏老太太總不至於病得起不來床,何至於連中午見一面都不能?

就算只是叫梁臻去磕個頭。

一時間,夏禮陽和梁臻都沒有做聲。

夏嬋只做不見,又問夏禮陽季府在哪裡,她能不能找季停雲玩耍。

夏禮陽摸著女兒的頭,走在十一年未見的道路上,心中感慨萬千。

他忽然就意識到,這個家,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樣了。

不過等見到了夏老太太,看著夏老太太明顯染白的頭髮,夏禮陽悲痛難以,跪在地上痛哭。

夏嬋則是記得夏老太太垂著夏禮陽的棺木,痛哭他無用,為了個女人死掉的場景。

所謂的愛子之情,根本不足以和夏禮陽帶給她的榮光相比。

夏老太太五十歲許,穿著一身,頭戴青石色祥雲紋抹額,面色發白,兩眼紅腫,只抱著夏禮陽心肝地哭。

等兩人哭夠了,夏老太太又摸著眼淚叫過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

“來,老二,快看看這是誰?”

少女和夏禮陽有四五分相似,卻是生得芝蘭玉樹、淡雅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