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打了幾個突突,感覺這規矩充斥著詭異,難不成這殯儀館裡隱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我卻沒敢多問,回去花了半天收拾行李住下,黃昏的時候我被婷姐敲了門。

她叫著我去食堂吃完晚飯,七點多的時候就直徑帶我到了焚化間,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讓我好好幹就離開了。

我走進門,打量了一番以後的工作場地。

和我以前在工廠打工過的車間差不多,非常規範乾淨,只有四個鋼製爐在房間內,角落有一張桌子,又兩個人在悠閒吸著煙打牌,吞雲吐霧,非常散漫。

“喲,新來的?”

嬉皮笑臉的青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我早上就聽偉哥說有新人,來來來,這幾天正燜著,現在來了一個新人,剛好我們三兒湊一塊可以鬥地主。”

“這傢伙就是這個德性,你叫陳雨生是吧?”

另外一個國字臉的沉穩漢子狠狠吸了一口煙,示意拘謹的我坐下,笑眯眯的問道:“兄弟,哪裡的人啊?”

“我是本地人。”我連忙道。

嬉皮笑臉的青年叫黃琦,初中畢業就出社會混,很有能力,還自己開了一個小廠,不過幾年前行業不景氣,實體店面被衝擊,負債累累,據說來到這已經幹了一年多。

沉穩的漢子叫李棟英,外省人,東北漢子,性格沉穩老實,別看他樣子顯老,也才就二十七歲而已。

焚化間四個爐,本來是標配四個人工作,兩個人一組,在我來之前,剛好有兩名員工辭工,搞得現在人員緊張。

“今晚沒活兒,你也不用太緊張,我們這份工作平時很清閒,吸菸喝酒打牌都沒問題,只要不在工作時間回宿舍,堅守在工作崗位就成。”黃琦是個自來熟,上了就給我傳授偷懶的經驗。

他給我遞上了一根六塊五的真龍煙,我倒也沒客氣,接下去我和他們坐下,他們直接拉著我開始打牌。

“小子你不用太拘謹,我們這兒啊不要太怕,燒人,處理死人雖然可怕,但久了就知道只要按照行規來,基本沒有什麼事。”

黃琦看出我心不在焉,忽然想拍拍我的肩膀安慰,可是卻又想起了什麼,嘿嘿自笑,“差點就想拍你肩膀,忘記了三把火的事情。”

我抓住機會丟掉手裡的牌,連忙開口問道:“黃哥,能給我說一說三把火的事情嗎。”

“你是想問規矩的事情吧?”黃琦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很認真的和我解釋起來。

“你知道三把火嗎。”他問。

我連忙點頭說我知道一些,人有三把火,鬼才難以侵犯,而這三把火每個人的強弱都不同,像是整天手淫,身子弱的人幾乎沒有要熄滅,而類似位高權重的人物、屠夫、有功名的讀書人就非常明亮,民間也才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之說。

“你小子,知道得比我還多了。”他詫異的看了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曾經和村裡的道士學過一些皮毛和理論知識。

黃琦也倒沒有多說,警告了我一下。

“這地兒本來就不太乾淨,也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不乾淨東西,你走夜路,如果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跟著你,在你後面吹著涼氣,不要回頭,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硬著頭皮往前走,你知道人一般害怕了,一般第一個動作是往回看.....”

“那就出事兒了。”

他吞吐著煙嘆一口氣,那種寂寥的神情讓我心頭一寒,聯想了很多可怕的東西。這種情況,說實話我走夜路經常碰到,背後冷冷的想有人耳朵後吹氣,有人偷偷跟在身後。

“你如果膽子肥你回頭看也可以,記住!切記不要光是轉個腦袋回去看,要整個身體連同腦袋一起轉,就象軍訓的後轉身,不然你貿然扭頭,撥出的鼻息會撲滅自己肩膀的火,讓不乾淨的東西有機可乘,而在殯儀館裡晚上,要注意不拍對方肩膀和腦袋,也是這個理兒。”

我愣愣,連忙點頭。

如果是常人聽了這些東西,肯定會非常感覺新奇和不可思議,甚至還會反駁,可是我跟著老道多年,替人下葬,碰到很多用常理和科學,都難以說清的事情。

“你以為我們焚化間,是最可怕的地方嗎?”

黃琦似乎沒有看出我的異色,扔下牌起了興致,抖著煙吐氣,和我介紹一下他們工作崗位的事情。

“我就給你介紹一下我們殯儀館的簡單流程,我們要說最輕鬆的,是開靈車的。”

“我們殯儀館和本地的醫院、警方都有聯絡,出現什麼車禍,醫院有人病逝,就讓我們開車過去拉屍體,我們這裡管這車,叫靈車!”

我點了點頭,認真的聽著。

這個幹葬禮的行業一直在外人眼中非常神秘,對於殯儀館的一切流程非常好奇,我是乾土葬的,城裡的火葬完全陌生。

“而第二輕鬆的,就大概屬於那些接待死者家屬,負責門面儀式的,不過這方面的事情,一般是由偉哥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