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曄心中一動,莫非錢鏐也有此意?

倒不是不可以。

江南有今日之繁華,離不開兩個人的攻陷,一是鍾傳,二是錢鏐。

錢家雖然是後進世家,但在浙東有深遠影響力,深得民間百姓擁戴。

錢鏐入長安,一直是深居簡出,除了李曄的邀請,基本不跟長安達官貴人們走動。

“聖人天縱奇才,短短二十餘載,便令大唐重現盛世。”錢鏐一上來就是一連串的馬屁。

不過被這種頂尖人物吹捧,感覺頗為良好。

“錢王今日見朕,莫非也有意呂宋?”

錢鏐笑道:“臣以老邁,沒這個精氣神,臣之諸子,亦無英傑人物,能以耕讀傳家,臣便可死而瞑目了。”

李曄心中頗為感動,也難怪錢家能代代出人才,直到後世。

家風這種東西實在太重要了。

這個時代英雄一世的人比比皆是,朱溫、楊行密、王建、馬殷、王審知等等,但後代卻一代不如一代。

“錢王自謙了,錢家家風如此,子孫必然成器。”

花花轎子人抬人,得天子讚譽,錢鏐臉上也是紅光滿面。

寒暄一陣,錢鏐才終於進入正題。

“臣此來是為一人說情。”錢鏐小心翼翼盯著李曄。

李曄心情頗佳,笑道:“錢王但請說來。”

錢鏐拱手道:“長沙郡王馬殷。”

“哦?”李曄眉頭動了動。

沒想到馬殷能請動錢鏐。

不過這也正常,兩人都是郡王,當年也都是割據一方的大藩鎮。

錢鏐素來有長者之風,連朱溫都要給他喊一聲兄長,百濟、高麗等國都尋求他的冊封。

朱溫稱帝都要知會浙東一聲。

剩下的話就不用說了,李曄已經知道馬殷想託錢鏐說什麼。

無非是不想再被軟禁在長安城中,成為金絲雀。

雄鷹終究是雄鷹。

馬殷今年都六十了,雄心依舊不減當年。

不,不是馬殷沒老,而是當年的湖南舊部人心騷動。

這些年天下大定,也就放鬆了對馬殷的軟禁,湖南舊部順路摸上門來請求照拂。

馬殷人不錯,仗義疏財,照顧曾經的部下。

這些事情,皇城司也曾彙報過,盯了一段時間,沒什麼異動,李曄也就沒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