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道:“天寒地凍,契丹必無準備,此時進兵攻其不備!”

風雪雖然停了,但還是很冷。

漠北的冷是深入骨髓的。

很多草原人都不願動身,更何況唐軍。

這是李嗣源第一次提出建議,李祐咬牙道:“末將遵令!”

李嗣源才是此行的主將,北面招討使。

兩人達成一致,李祐下令,狼騎軍皆願從,不過部落聯軍仍有些不情願。

他們沒有這麼高的戰鬥熱情與意願。

只有烏爾沁鼓動起幾千黠戛斯勇士,勉強湊出一萬六千騎兵。

“夠了,兵不在多而在精。”李嗣源當機立斷,以莫咄為後軍,待春暖之後進兵。

一萬六千騎兵,三萬匹戰馬,連戰馬身上都披著毛氈,每人兩騎,帶著糧草踩著冰雪向東而行。

……

野狗般興奮的狂嘯聲在慶州城下爆發。

未等李禕命令,亂軍一擁而入,他們等待這個機會太久了。

整個新羅還有哪座城池能比得上王都?

自北魏以來,新羅傳承四百三十餘載,國家很窮,但王室不窮。

四百年的民脂民膏,早就成了豪強們覬覦的目標。

而這些野狗們正是嗅到了肉腥味才來的。

城內頓時煙火滔天,呼喊聲、獰笑聲響徹天際。

也傳到了唐軍大營。

李禕搬出軟塌坐在將士中間,一臉平靜,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超出他的意外。

“殿下……”劉存欲言又止。

李禕笑了笑:“不急,令將士好生休息,金銀財帛又不會自己長腳跑了。”

一天一夜,野狗們的興致彷彿無窮無盡。

紅色的血河從城門流出。

彷彿這座王都也在流血。

李禕也在大營中坐了一天一夜。

連獨孤敬達都扛不住,睡了一陣才過來。

到了第三天,彷彿蒼天有預兆一般,彤雲籠罩在慶州城上空。

野狗們的興致也漸漸低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