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冷,萬物肅殺的冷,生機滅絕的冷,讓人覺得到了千里冰封、萬里飄雪的北國冰原。

荀子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輕輕地抬起頭,“看”向了這道指力。

隨著目光閃過,指力就好似積雪遇到了暖陽,盡數消融於天地之間。

眼勁!

瞳中劍!

荀子用的赫然是最難練的眼勁,以雙目催動浩然正氣,以浩然正氣消融、同化萬物。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同,修成的浩然正氣也不同,荀子的氣機有“教化”之意,讓人覺得回到了課堂,回到了“背誦全文”的時代。

這種氣機就是荀子思想的體現。

荀子認為人性本惡,但是這種惡可以用後天教育來化解,引導人走入正道。

外來的攻擊就相當於“惡”,荀子以浩然正氣消散“惡”,恍若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境界之高深,堪稱本世界第一。

看到這種新奇的武道,呂雲澄就好似老饕看到美食,酒鬼看到佳釀,賭徒看到骰子,必然是要好好地過一次癮。

五指同時收起,又從小拇指開始逐步放開,彈射出五道力量速度各有不同,卻又同樣至陰至寒的寒冰指力。

小拇指“小雪”,忽來忽去,變化精微,一秒數變,勁力暗藏。

無名指“大雪”,層層疊疊,排山倒海,雪花漫天,積雪成山。

中指用“立冬”,大開大闔,氣勢雄邁,剛猛難擋,所向披靡。

食指用“小寒”,巧妙靈活,速度隨心,似緩實快,似快實緩。

大拇指“大寒”,風起雲湧,石破天驚,以力制霸,一擊至勝。

五道不同的指力,不僅是按照時間順序爆發,力量和意境同樣是逐步遞增,卻又能夠在發出之後統合為一體。

荀子年逾九旬,年輕時也是意氣風發周遊天下,各家各派的武者都見到過,甚至闖過農家地澤二十四陣法。

但哪怕是農家的太上長老,也絕不可能以同源的陰寒真氣,爆發出五個節氣迴圈變化的指力。

尤其是這五道指力輪流激發而出,卻又能在氣勢最強的一刻同時到達,發揮出最高、最快、最強、最勁、最寒的威能。

直到此時,荀子才明白,呂雲澄的武道境界,究竟高深到了何等地步。

好在兩人只是在比拼境界,而不是生死搏殺,這五道指力固然厲害,但太過寒冷,太過極端,太過不留餘地。

不給別人留餘地,自己也就失去了後退的空間。

這便是破綻。

對於荀子而言,這“不是破綻的破綻”,已經完全足夠。

雙目一凝,眼勁迎著指力射出,間不容髮的觸及了指力的核心——大寒!

大寒是冬天最後一個節氣,也是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一個節氣,是二十四節氣驚神指的終結,也是五道指力層層遞進迸發出的光輝。

“波!”

空氣中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爆響,就好似戳破了一個肥皂泡,眼勁和指力同時散去,漫天寒意瞬間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