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覺得這老頭有意思,在此刻一片舔羅賓的氣氛中更是猶如鶴立雞群一樣――嗯,對方大概也是這麼看他們的。

不過別人舔是有原因的,剛才的音樂會帶給人的情緒狂熱沒有消除,楚戈可以理解場中其他人的表現,反而這老頭才奇怪呢。

“這位老伯莫非也和我們一樣,聽不懂多少音樂內涵?”楚戈忍不住問。

老者愣了愣,笑得更歡了:“原來你們也是啊。媽的我看他們淚流滿面的樣子,真特麼奇了怪了,聽著是有點失落難受,至於哭嘛?有幾個人我還熟得很,當年死了孃親都沒見哭成那樣,我也不好問。”1

楚戈啞然失笑,問道:“老伯不愛聽音樂,怎麼會跑這裡來?這門票可貴的。”

“這你就不懂了,你當這裡都是愛聽這種純音樂的?我認識好幾個,會唱幾句鳳凰傳奇就不錯了,啥時候見他們聽純鋼琴曲了。。”

“……鳳凰傳奇不錯的,真有他們的演唱會我倒是想聽。”10

老者用力拍了下楚戈的肩膀:“有眼光!”2

“所以您這是?”

“因為很久沒有這種大幾千塊的音樂會門票了,我兒子特意搞了一張送我,說見識見識世界頂尖鋼琴演奏,散散心。”

“敢情賣得貴是這個作用?”

“並不是,實際上真正買票的就沒多少,大部分是贈票,送給搞海上樂園可能相關的產業人士,要不哪有這麼精準。”老者嘿嘿笑了笑:“至於其他的,這麼貴還能真買票的,要麼就是真心的愛好者,要麼就是錢多了燒的,我看對他都有用。”

楚戈道:“有用……老伯話裡有話?”

“你說他的音樂能惑人,我就明白了些事兒。”老者轉頭看看拍賣場,低聲道:“這雙管齊下有點意思……這裡有的人只是看秘書長臉面在做戲投機,而有的人是真音樂愛好者,被音樂搞得‘追星’了……至於我們寥寥幾個不上道的,人家也不在乎。”

楚戈道:“所以搞個海上樂園,為什麼要用這麼激進且帶些詭秘的方法,是見不得人還是急著投胎?”

“誰知道呢?人家自有想法。”老者也不甚在意:“多半那個羅賓不會留太久,今晚先立個形象之類的吧,以後應該就是他的助理團隊在接手負責。”

楚戈啐了一口:“晦氣,自以為高雅的音樂會,都帶目的。”

“所以小哥你也不太懂音樂,來這幹嘛的?或者是拿了長輩的贈票?你是誰家子弟?或許我認識?”

“誒,我就是看這麼貴的演出有多牛皮,錢多了燒的那個。”

老者大笑。

兩人碰了一杯,一飲而盡。楚戈沒打算問他是誰,老者看似想問,也在這一笑之中散去,無需再問。

直到老者離開,顧若言才無語地走到身邊:“喂,你不知道他是誰?”

楚戈愣了一下:“我應該知道他是誰?”

“你但凡多看點新聞,也該知道你們南江最有名的音樂家程光耀老先生。”1

楚戈:“……不好意思這類先生我確實一個都不認識,你要是說什麼大企業家我說不定還從新聞裡看過。話說他跟我說他聽不懂音樂……”3

“你也信,人家那是謙虛,難道跟你說他很厲害嗎?”顧若言沒好氣道:“會來聽這種音樂會的,

除了你們說的那幾類,當然還有一類是真正的音樂家啊。”

楚戈:“草,那他怎麼沒被音樂會的情緒感染?”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音樂造詣高於羅賓?”1

“嘶……有道理。”楚戈下意識轉頭去找程老先生的身影,一時半會沒找著,卻意外看見了另一幕場景。

場中此時是在進行拍賣會的,一件一件小樂器或者老膠片之類的被送上臺,羅賓親自主持拍賣,此時都已經拍賣好幾件了,楚戈和程光耀顧若言閒扯淡,壓根沒注意拍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