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鬥衡這些年來並非沒有重返過大學校園,比如說五年前做戰時動員的時候。但隨著記憶被暴雪一般的血腥所擦花,他的腦海已經逐漸模糊了過去。好在這幾年世道還算太平,偶有風浪但也帶不起多少波瀾,退一萬步就算有,那也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退役後的半年裡他逛逛走走,也沉迷現在幾乎全民參與的虛擬世界,始終沒有找到特別想做的事情。恰好這是一封來自軍部大領導的推薦信寄到手裡,張鬥衡還錯愕以為是特批他返回部隊,卻沒想到指點了一條全新道路。

“山上山下,窩裡土裡,炕裡糞坑裡的美女,你小爺我來啦!”張鬥衡站在偌大的校園正門石牌跟前,甩了甩身後潦草裝著幾件破衣服的麻布袋,伸出蘭花小指扣了扣耳朵十分囂張的喊了出來,惹得周圍一群男女紛紛繞道而行,都以為是哪來的精神病。

張鬥衡實際年紀不大,怪在剛雲遊四方從偏遠地區回來,渾身沒有打理彷彿是天橋下的渾噩乞丐,惹得石牌一側的校園保安十分警長,手持警棍緩步迫近。

是有這麼個說法,每年極武大學這種頂尖學府的校門,分別是每逢開學時分,就有一些因為常年復讀卻又死活考不上的莘莘學子,犯了失心瘋在門口耍賴。

“這位先生……”保安捏著鼻子靠了過來,眼前這傢伙絕對稱得上渾身惡臭。

“先生?先生就對了,古代稱呼老師就叫做先生來著。”張鬥衡笑嘻嘻的轉過頭來“保安同志,帶我見一下你們那個什麼鄭老頭……對,全名叫鄭滾滾。”

“是鄭袞副校長。”保安額頭冒出一滴冷汗,鄭老校長人狠手辣,在校內管理這一塊可謂是雷厲風行,校內哪有任何一個師生敢這麼稱呼他。

“對,他以前外號滾滾,你們不知道麼?”張鬥衡一臉疑問,不過很快擺了擺手“哎無所謂了,我約了他早上十點,現在都超時。”

“這位先生,我們校長可不是隨便可以見的,請您先出示一下證件,我給您通報一聲吧。”不愧是名校保安,張鬥衡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小子也是一名高手,素質還挺過硬的,有禮貌,有前途。

“我沒證件啊,我人在就是證件在,鄭老頭看到我自然會認出來的。”但張鬥衡卻是個老實人,沒有就沒有,還喜歡耍流氓。”

“沒有證件這……”保安小弟也是個職業人,看著眼前這男人滿嘴戲言,也是有些冷下臉來,正要說些狠話。

“廖哥,這位先生我帶走吧。”

身後一陣香風,一位高挑美女從身後走進。

“柯會長。”保安小哥這眼神一遍,居然還有幾分欣喜,看的張鬥衡是滿腦子問號,你個保安大哥的怎麼還得個女學生娃子給你招架。

但不管如何,高挑美女一眼望去身高怕是合著平底鞋都有一米七八的個子,扎著個馬尾顯得十分乾練清爽,但張鬥衡看美女肯定不只是個大概,他視線囂張的很,低頭從腳底到腦袋頂給掃描了一番,這妞細長的雙腿筆直挺拔,被一身武功服包裹著但能看見渾圓的大腿兩側線條勁道,看來是個十足的練家子且功底很好,更別提那細腰如蜂,張鬥衡敢說這放到部隊裡都是頂尖的身材。

“張老師,跟我走吧,鄭校長等你好一會兒了。”柯姓同學心裡素質也十分優秀,忍著噁心被張鬥衡看了一圈,打斷道。

“好勒好咧。”

張鬥衡笑呵呵的就屁顛屁顛跟上。

“對了小同學你什麼名字啊?”

“柯妤。”

“哦,學生會長啊?”

“副會長。”

“哎,說話簡明扼要,我喜歡。”張鬥衡聳了聳肩膀,人家冷淡自己也無所謂,轉而四處觀望這座臨近海濱的校園,校區很大,方才在石牌哪裡看地圖指引就知道,最要命的還是學校居然左側環山,右邊臨海,還拿了好長一條海岸線私家海灘“真的是個談情說愛拍拖的好地方啊。”

“張老師,你這話可被讓鄭校長給聽到了。”柯妤心想著拿來的流氓,但不敢說破,只得委婉道“您是來面試導師的吧,正校長最不喜歡就是別人說極武大學是個談情說愛的風水寶地。”

“可它明明是啊,我來的路上計程車大哥都說沙灘上好多情侶,都是大學的。”張鬥衡卻不在乎“做學生嘛,就要實事求是。”

“……”柯妤無奈,也就不多嘴了,這大週末的本以為鄭校長極力推崇的新老師會是怎樣的青年才俊,沒想到卻是這幅德行。

穿過大學中央花園,張鬥衡發現這座大學採用的是類似於八卦大陣的佈局,但很顯然大學中央是一座梳理的雕像,該說是豐碑,是一個女人。雕像很新,應該是這幾年才立上去的,女人面容栩栩如生。張鬥衡不會犯傻,也不會詢問這女人是誰,因為這個答案眾人皆知。

行政樓對比校園其它建築顯得老舊但扁圓,牆面上爬滿了爬山虎和藤橋,但給人別樣的親切感。一樓圓廊走到盡頭,在穹頂之下推門而入,偌大的辦公室就中央一張大號八仙桌。一老頭正閉目養神。

“喲嚯,滾滾!”張鬥衡張開雙手一把就是爆了過去。

鄭袞正睡酣暢淋漓,鼻尖問到惡臭,立即瞪圓了雙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叩手是敲到了張鬥衡的腦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