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知道,一將成名萬骨塚的道理,在於蒙格萊爾東萊島退役之後,因為其傑出的表現而晉升為獵龍軍的少校,而這所謂的傑出表現,僅僅是因為他還活著。

高達百分之八十的死亡率,這場東萊之戰被世人看做人類翻身立命之戰,甚至沒有人會願意去清算最後時刻沒有下撤退命令,而是任由深淵之門關閉產生的爆炸衝擊將島上的將士幾乎和敵人一併掃光的荒唐。

蒙格萊爾只知道自己活下來了,渾渾噩噩的,彷彿丟了魂似的,就到了皇都被授勳加冕,最後又因為自己是活下來的軍官中,還為數不多手腳健全的人類,又連續高升,最後被委以重任安排回到了東萊島。

人類的歷史書寫了無窮盡的荒唐,自己竟然也是其中頗具娛樂色彩的一筆,當蒙格萊爾回過神來,自己已然成為了這座島上,人人尊重的光頭將軍,手下兩百多名獵龍士兵,那憧憬的眼神,卻時時刻刻的不斷鞭打著自己。

歲月如歌,唱不走泥土裡凝聚的血淚。

“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全部。”蒙格萊爾反覆的對他們說道。

東萊之戰後第二年,蒙格萊爾率領著皇家科學院大半的院士和獵龍軍整合第三師以及軍部中建兵團一併上岸,和探測到的一樣,這片土地上一片死寂,卻又生意盎然。經過深淵之門汙染的土壤,富有怪異的營養,蒼天大樹和著林子快速生長起來,鹽鹼地和草原開始分化,夜晚哀嚎的叫聲淒厲而悠揚。

“龍人隨時可能捲土重來,蒙格萊爾將軍,能否抵擋下一波衝擊,我們就得依賴這裡的實驗了。”

上級的囑咐讓他一直堅信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哪怕他也曾道聽途說,甚至輕言看到許多詭異的端倪,有違人倫,甚至喪心病狂。但蒙格萊爾只知道東萊之戰的悲劇,不能再次上演,一切的犧牲都會得到回報。

堅毅的信念會被固執的心情給夯實,光頭將軍此刻垂下軟趴趴的左臂,獵龍戰衣都已經捏不出它原本該有的形狀。

蒙格萊爾十分恐懼,然而他並不害怕,也許這便是遲來五年的死亡,理所當然的。

周圍的將士在瘋狂圍攻這龍人,他們被如泥土一般的拍散,又復爾潮水一般的洶湧回來,獵龍戰衣賜予了他們頑強的驅殼可以如小強一般黏人,若不是有銀龍這樣兇猛的攻擊,普通龍人還真沒辦法一次性應付一眾獵龍精銳。

有早前負傷的龍人在哀嚎中倒下,就有獵龍戰士在遠處的沙灘上,扶著自己掉落半邊的腦袋在蹣跚踱步徘徊。粒子長刀因為不堪重負而失去了光澤,斷裂的刀片在空中碎裂,破開烏雲的一抹陽光帶走了最後一滴雨水,成片的戰士倒下,龍人折損兩頭,銀龍暴怒,一咆哮中一個掄拳掀飛殘骸一片,場上能站著的,不過二三十人而已。

“來啊!”蒙格萊爾單手提著長刀,一條腿的腳尖居然是朝身後指去,戰鬥過程中被直接打折了180度也渾然不覺,他喉嚨咳血,迸發出人生最後的戾氣,踉蹌的朝著銀龍衝去。

大局已定,正當眾人閉目坐等斃命,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一抹黑色,宛若彗星晃過天空。

……

阿斗一定很奇怪,他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理由,居然讓這幫人把機甲給油成了紅色。

“是因為喜氣麼?”他隨手抓起了個研究員,揪著他來到了那人形機甲的跟前問道。

“神經病啊。”研究院呸了一口,甩開阿斗作怪的右手,給他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說真的,這機甲以前不是這個顏色的耶,黑色多好看啊。”阿斗說道。

“關我屁事啊!”那人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彷彿剛才被個神經病弄髒了衣服一樣。

“但我是認真的,你們有沒有油漆啊。”阿斗又隨手抓過一個路過的人“我真的很急,需要把它給重新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