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沒有白金時代,阿斗換了一身夜行衣走在街頭,懷揣著一張黑色的面具,走在一條熱鬧的食街,夜色已深,多是醉酒人,男女相互攙扶,走的扭扭捏捏。

阿斗喜歡夜色,融於夜色渾然一黑的感覺讓他有了足夠的安全感。不同於有些人天生向暖,陽光下人群中簇擁下感受著與人同行的歡樂。阿斗曾經也有過這樣的快樂,與人同行,現在卻與他人背道而馳。沒人想知道他這些年在大西北磨練了什麼,也許那就是純粹的放逐,然後等到一個迴歸大都市的機會。

而都市是什麼,這裡遍佈這紙醉金迷的酒色,你我糅合融匯成這鋼鐵的浪漫,酒醉夜色,月亮銀輝也會讓人目光暈眩,大小街道的車燈拉長了無數人的寂寞,讓你沉迷不遠離開。阿斗走著,身體卻彷彿感受到了大西北雪漫天的冷漠,雙手不自覺的伸到了腋下來回揉搓,生怕自己在這都市人流中凍僵。

低頭看著街道的轉板的紋路,方格變成了五星,五星化作了魚骨,雪花落成了樹椏花紋,阿斗忽然意識到了,今晚他想去殺個人。

倒不是說非得你死我活不可,也不是說就非覺得所謂各種龍教罪惡滔天,亂世下誰都有活下去的渴望和信仰,阿斗也和所有戰鬥過計程車兵一樣,捫心自問,想要獲得龍人的力量,縱橫天下。

藝術渴求著想象力,而狂想則讓人發瘋,但過於苛責所謂極致情感的刺激是不正確的,阿斗從戰場下來,手裡拿捏多少龍人的鮮血,只是心理創傷於他來說是很生僻的詞彙,他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涇河南路的觀海別墅群倒也真說不上守備森嚴,阿斗摸索了許久找到絳河在地圖上標記的一個死角,兩米多高的牆面一個翻身過去,清如鴻雁,絕對是之前做不出來的動作,他褪下風衣,一身黑色勁裝鬼鬼祟祟,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還真是分外刺激。

他身如鬼魅,今夜感覺自己渾身筋骨通透,身體狀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清爽,這肯定是獵龍戰衣給他帶來的身體變化。他輕快的步伐越過別墅群邊緣的樹林,蓬鬆的土壤上留不住他的腳印,雙目明快對周遭的攝像頭瞭如指掌。

皇甫別府門口,有兩名安保人員輪班駐紮,人高馬大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在這地方小偷小摸的事情多了去的,但敢犯事到皇甫家來的不多,武都不管如何,還算是治安極不錯的去處,畢竟臨近東來島算上一級防線,也不會讓小毛賊壞了規矩。

可偏今天奇怪了,有個帶著黑色面具身穿黑色勁裝看著一身烏漆嘛黑的男人站在兩人的跟前。

“今晚皇甫先生不見客。”

兩名寶安一左一右說道。

“我不是客。”阿斗走了上去,兩人頓時警覺,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影從中間飄過,腦袋居然已經是九十度錯開,彎倒在了地上。

似乎並沒有多少潛行暗殺的天賦,張鬥衡向來是大開大合,他推門而入闖入前庭,確是一片空蕩蕩的寬曠草地。

阿斗筆直前行龍行虎步,朝著引入眼簾的的大房子走去,暗處有音樂,歡聲笑語,卻不失從屋內傳出,阿斗推門而入,一片金碧輝煌,肥碩的水晶吊燈下一名正在打掃的老婦人正一臉詫異的看這自己。

可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便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原地提了起來。

“我不是很想猜測,但我莫非來的正是時候,你家主人正在做祭祀?”阿斗無精打采的雙眼看著女人問道。

女人咿咿呀呀支支吾吾,阿斗捏得更緊了:“你搖頭或者點頭,老實回答就行了,我尊敬老人,不會殺你。”

那女人一聽眼神頓時恢復了幾分身材。

“人在麼?”

女人點頭。

“樓下吧,前庭這麼寬敞,花園裡卻什麼都不種。”

女人趕緊繼續點頭。

“你知道怎麼下去麼?”